回到家,已經淩晨兩點了,蘇子衿匆匆洗完澡,來到陽台,拿出老年機,想了想,對方那兒應該是晚上8點多,慢慢按下已經滾瓜爛熟的号碼,響了十秒才接起來,對方似乎還身處一個嘈雜的環境,蘇子衿不住皺眉開口:“木枝……你在哪兒?”
“外面,什麼事?”木枝看了眼摟着自己的男人遞過來的酒,順勢喝了一口,沒回答他的問題。
蘇子衿察覺他的不耐,毫不在意:“你是不是又回‘星邑’了?”
“沒有”木枝否認到。
“不要作踐自己,記得定時去醫院。”
“去不去都一個樣,你不用管我了……,顧好自己吧。”木枝歎了口氣,無所謂道。
蘇子衿邪火直冒,卻聽對方挂斷了電話……
蘇子衿靠着陽台的玻璃欄邊,夜色的風微涼,他拿起桌上的煙點燃,心情久久無法平複,手中的煙,風抽一半,他抽一半,想抽風……
隔天上課時,蘇子衿難得在課上發起呆,語文老師在台上注意到發呆的蘇子衿和難得最近沒睡覺的賀淵,權衡之下,不想讓好學生難堪,決定抽賀淵回答問題,打斷走神的蘇子衿:
“賀淵,起來把我剛講解的文段給大家讀一下。”
賀淵難得有興緻,正做着自己為數不多會的英語《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聽到自己的名字,賀淵愣愣的站起來。
“什麼?”
前桌的濤霁立着書遮住自己,但沒什麼用,向後靠:“叫你讀課文”
然後指向自己的書某一段文言文,賀淵低頭看了半天,結結巴巴念出來:
“逮住聖zhao?沐浴清華。前太守,臣……臣……李逵,逵察臣孝兼,後刺史臣……臣不舉……臣榮舉……”
全班發出哄笑,濤霁舉不下去了,把臉埋在書裡,肩膀抖動,語文老師本算和善的臉像被狗屎糊臉一般的臭。
蘇子衿也已經把臉轉向走廊,不難看出,憋得很辛苦。看來這個抉擇雖然效果明顯,但肯定是錯誤的。
“你!把陳情表給我抄十遍,晚自習我就要檢查,交的時候我會抽背全文,錯一個字就抄二十遍!”
剛好下課鈴聲響起,語文老師踩着自己的後高跟,步步回響朝着辦公室走去,背影都能看出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飛來橫禍,這是賀淵的第一念頭。
以往,賀淵都是睡覺,或者幹脆不在教室,在被老許拉去幾次談話時,賀淵都是甩出倪喬女士來接受訓話,倪喬小姐是這樣說的“許老師,我們家淵淵隻要不無理打架,不影響别的同學,就不用管他那麼多,他做事我有分寸,不喜歡上課就算了吧,逼他來學校無非是想要他多點體驗,不然就是拉他回去繼承家産了。”
然後豪氣的找到校長,再次捐出幾棟圖書樓和宿舍樓,那架勢,校長都想給她敬個禮,當然是樂呵呵的答應了。
所以,平時老師們根本不管他,都當不存在。
誰知道這次是怎麼回事,估計隻有老師自己知道了。
好在,雖然賀淵仗着家裡有錢,享受了許多特權,但還是很遵規守紀的,作業也會按時提交,當然不一定是出自本人之手……,對老師也算言聽計從,即使沒有老師發過言。
每個老師對他的印象都挺好的,不違紀,不搗亂,除了不學習這點,讓許多老師都為之痛心,除了英語老師。
賀淵的英語好是從小養成的,因為倪喬與賀銘舟結婚時,賀銘舟的事業正處于上升期,忙得腳不沾地,家都回不了幾次。後來公司穩定下來,處于對家庭的愧疚,就要求全家來個蜜月旅行。
國外風水不養人,第一站剛到美國,三歲的賀淵就高燒不斷,倪喬夫婦嫌他麻煩,就把他丢給了他在美國芝加哥生活的爺爺奶奶,帶着他哥過三人世界去了。
奶奶是美國人,又酷愛小孩,為了與賀淵交流,在他病剛好時就逼他去學英語,而不是自己學中文,因為她老頭子教了她幾十年也還是沒學會,認為中文博大精深,曆史悠久,學不會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覺得上了年紀的人就不要勉強自己了,于是,果斷要求所有人都英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