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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一卷·第十三回《五娘生辰驚現血書,君侯笑看醜角作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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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當夜酉時剛過三刻,葉家早早散席,宴客們來時笑得有多陽光明媚,走的時候表情就有多缤紛多彩。

楊家的兩位公子不用多說,自然是一個古闆臉上多個“川”字,一個比炒薏苡仁還黃的臉上多了點綠,兩兄弟皆是驚魂未定,互相攙扶着上了自家的馬車。

宋家的公子與他的妹妹宋芷安亦是同上一般,隻不過因着宋公子本就不好的風評經過方才道德高尚者的混合雙罵更加不好了,導緻宋芷安在女孩子那也遭到了排擠,兩兄妹也不搭理對方,一人臭着臉一人紅着眼跑回家找爸找媽。

郭家的更不用說了,來時與鄭家共乘一騎,走時連車輪子都沒追上,問就是鄭三夫人嫌丢人,從今往後她母家再沒那勞什子的表舅家了。

至于真正搞出這件事兒的蕭子衿和裴青毫無任何負罪感,心情甚至比來時更好了點,他們帶着和熙照人的笑容,和家眷一起跟綠了臉的葉家人道了别,還未完全消磨掉的良心提醒着他們别忘了人家葉五娘子不美妙的心情,于是蕭子衿特别鄭重地跟人小姑娘握了握手,表示以後會邀她一起出門踏青。

而本該由葉翰伯第二日帶去廷尉府的那一方血書和匕首,則被裴青以跟一樁舊案有關的緣由帶離了葉府,為此他還跟楊遠志那禦史台的老刀筆小争了一番,結果很明顯,長公子赢了。

待那對黑心腸的狗男女不裝了,跑路了,蕭侯和裴長公子要連夜加班調查此事了,司家兄弟三人才從府裡出來。

司玉陽沒有看葉家人賠笑的臉,也沒有管他六弟那快繃不住的臉,他認為今日這場鬧劇,便是再木頭的腦袋也該覺悟了,司玉衡總不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一頓後,還想着把葉翰伯這坨爛泥扶起來吧?

要這樣的話,祠堂就該遣人去打掃打掃了。

“阿琢,你喜歡蕭侯嗎?”

回府的馬車上,司玉陽淡聲問道。

司搖光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點頭答道:“喜歡。”

“哦?”司玉陽輕輕笑了一聲,“喜歡她哪?”

“阿姊方才在宴會上罵那些流氓的樣子好生威武。”司搖光亮着眼睛道,“我喜歡這樣的阿姊。”

司玉陽輕撫了撫他的發頂,溫聲道:“那若是有機會讓你去和蕭家阿姊一起去玩,你願意去嗎?”

司搖光不假思索道:“子女凡出行必要問過父母兄長,阿琢願意也無用啊,還得父親和阿兄願意。”

他四兄得此言淡淡地笑了笑,卻聽司玉衡在此時開了口道:“四兄,你最近對小七有些太放縱了,這種話可不是他現在能答的。”

“我不對他放縱,難道還對你放縱嗎?”司玉陽收笑,若非馬車就那麼大點,他定是要叫弟弟回避接下來的話的,“阿琢還沒到被抛出去做棋子的時候,都知道誰的話該聽,誰家的人該接觸,而有些人明明沒那個本事,卻不思悔改,淨想着怎麼挽救自己的利益,結果反被人拉下水去了。”

司玉衡聞言嗤笑:“我沒有本事,那也好過四兄您當年橫插一腳,竟然還能誤打誤撞把逃犯放走了,不然小弟何至于此?”

司玉陽不理會他話裡的機鋒,又問道:“今日在葉府突然出現的那些東西,是假的吧?”

“……都是真的。”

司玉衡綠着臉暗罵了一句那對狗男女真陰,居然還能想到這一步。

葉翰伯也是真蠢,作甚的去惹蕭子衿啊?

“但是我沒搞懂那把匕首,它怎麼也會在葉府,它不是……”

馬車在此時似是碾到了塊石頭,整個車廂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然而就是這樣的一瞬颠簸,竟叫司玉衡茅塞頓開,明白了一些關鍵。

他擡起頭望向四兄,聲音有些陰沉:“今日這事情裡面的推手,是你做的,還是父親做的?”

司玉陽淡淡地擡眼對上他的視線,道:“找一個被發賣的家奴行蹤而已,這種事情還要父親出手的話,那方常侍手底下的人豈不是都太廢物了?”

“可我也是你弟弟!”司玉衡忽然拔高了聲量,叫司搖光也忍不住皺起了眉看他,“這事我本可以做的萬無一失,就算是哪裡出了一點差池,我也能夠處理好,為什麼你要幫他們?!”

一個在卷宗裡被他忽略的細節而已,一個微不足道的塵埃而已,何以叫四兄也出手推波助瀾了一把,而他助的人還不是他的親弟弟,而是一個跟他素昧平生的人?!

“不要小看你的敵人,更不要太高看你自己。”司玉陽沒有因為他的咆哮而跟着提高聲音,仍舊是那副平靜如水的樣子,“你當初就不是因為一時心軟放過秋,而是覺得她不過一介靠着主人活命的奴婢,低下得還不如你腳下的塵埃,故而不做重視,輕易看低,而今被反将一軍,不在我意料之外。”

“再如當今女侯——”

司玉陽重了聲,逼得司玉衡壓住了沒發完的脾氣。

“你真是在錦繡堆裡活得久了,靠着祖宗蔭庇和幾分小聰明就覺得自己冠絕當世,難不成你真覺得十五歲就逐匈奴繼爵位的侯女,不配跟你這靠祖父庇護的世家子弟共坐一席不成!”

司玉陽說到這也是真動了氣,話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她三言兩語間就能把你本就無心解釋的點輕易揭過,叫你放松警惕更為輕視,你又自覺葉翰伯雖愚鈍卻多少會聽你的話,故而不對他的行動多做提點,造成如今這副局面,恐怕他還在愚蠢地排查全府奸細,鬧得家宅不甯四方驚動,仍不知錯處在哪!”

“而即便沒有秋,也沒有侯女挑撥,就憑你這樣自大到了極點的性子,也隻會覺得自己的卷宗上少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筆畫而已,那把匕首最終還是會出現葉府。”

“因為你比誰都清楚,誰拿着刀殺了人不重要,拿着哪一把刀殺的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殺人者隻有金聽瀾,而案發現場絕不能出現任何一個多餘的人和東西為他脫罪!”

司玉衡一時上了頭怒火漸漸平穩了下來,他良久的沉默證實了這番話,一直到司玉陽說完了,他才接上話道:“但我們那時都很愚蠢,明明都是群依附于人的蟲子而已,卻都想着如何給自己的未來保命。”

于是他們一個接一個在自己做過的事上留下痕迹,等着侯女或是别的什麼人來挖掘,想着即便他們确實罪該萬死,侯女也會看在這些證據的份上感恩戴德也好,寬恕他們一二也罷,總歸不至于在未來的某天飛來橫禍,顔面盡失。

可他們若真是想着保全自己倒也罷了,偏偏包括他司玉衡自己在内的每一個人都是極為自負的,認為一個小小的塵埃即便有什麼證據,也不能推翻他們給侯女鋪設的青雲路。

然而她真的推翻了,誰也不知道一個女奴是如何想到通過司玉陽反将司玉衡一軍的,但結果就是這個女奴為了報一個恩情,連踩在他們頭上的士族都敢挑釁。

“也不完全是秋一人所為。”司玉陽又道,“還有裴靖平。”

“他?”

一個獻色的?

司玉陽輕笑道:“你們留的蘿蔔,全都是被他拔了。”

啊?

司玉衡越聽越不對勁,心想四兄還是有些話說得對的,不能太小看自己的敵人,尤其是“情敵”。

“你可别忘了,當年他可是有提過這個案子的,不僅提了還私下在查,至于查出了多少……除了他自己和裴相,可能連蕭侯都不一定知道。”

“雖然不知深淺,但據暗衛那邊回報,他為此挨過不少刀子和家法,光是上面那位常侍做的,四年下來起碼也有十幾次。”

說到這司玉陽輕輕一嗤,直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六弟,語氣忽然變輕柔了不少。

“所以小六,你要是還有什麼尾巴就趕緊藏好來,你現在最大的籌碼就是金聽瀾的生死行蹤還尚未有多少人知道。”

“但我勸你别跟裴靖平硬剛。”

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司玉衡的身上掃了個來回,看得他弟心裡發毛。

“二十有二,剛入政場,血氣方剛的年紀啊,你作為表面朋友,這些年有沒有明裡暗裡地整過他先不說,要是真動了他的利益……”

裴青絕對會把三十六計裡的毒計都給你使一遍。

司玉衡:“……什麼跟什麼?”

“四兄你這話說的,他多大我多大,我剛入政場的時候他還沒從學宮畢業呢。”司玉衡嗤笑了一聲,“你别說裴家是他的靠山,就算他跟蕭子衿一見鐘情情投意合,把蕭家也籠絡其中了,我們家難道就會比他們差了?”

“更别提他如今坐的左監之位,哈,一無外放二無大功,這麼年輕就當上廷尉的副手之一,裴相是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

“就算他隻是個祖宗蔭庇推上來的纨绔,也夠樹大招風了,真鬧到撕破臉的地步,也是我撕他的臉。”

“诶。”司搖光在這時候開口了,“不一定。”

司玉陽兩人聞聲轉頭,看向坐在車廂一角的小孩。

隻聽司搖光語調悠悠,頗有些高深莫測之象:“六兄,《易經》有言,‘盈不可久也’,又有言,‘居上位而不驕,在下位而不憂。故乾乾因其時而惕,雖危無咎矣’。”

司玉衡聞言皺了皺眉,聽這話的意思,下一句應該是要罵他。

“裴長公子是不比你有官場經驗,但他比你更擅長忍耐與謙卑,從這兩年他的行迹,以及近日來他的表現便能看得出來。”

“他與蕭侯是一類人,你,不如他。”

……

“噗嗤。”

這是司玉陽沒忍住笑出聲的聲音。

“唰——”“嚓——”“啪!”

這是司玉衡惱羞成怒試圖敲司搖光腦殼結果被司玉陽擋住撤回反手打到自己臉上的聲音。

司玉衡咬牙切齒道:“司搖光……司小七!你本姓西門不姓蕭也不姓裴,他們算你哪門子的阿兄阿姊?這麼替他們說話?”

司搖光滿臉無辜:“六兄,生氣長皺紋。”

“嘿你——”

司玉陽再一次擋住了司玉衡的手,忍着笑意道:“你該下去了。”

“什麼意思?”

馬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司玉陽伸手推開車門,隻見一黑衣獨眼的女子牽着一匹馬駐足于風雪之中,她見車門打開,擡手向車内三人揖了一禮,道:

“我家主君邀貴府六公子到府上一叙。”

女子語氣還算恭敬,出言卻并非是請求的姿态,而是像傳達命令一般,說完就恢複了之前的站姿,等着人下來。

司玉衡此時卻好像有些怯懦了,許久都未給反應。

并非是六公子懼眼前這女子,眼前這人他是見過的,是總跟在侯女身邊的那位晉陽軍婦兵營統領越瓊,他之前并不覺得此人是何重要之人,現在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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