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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一卷·第三十回《虎豹不相食,哀哉人食人·上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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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豐縣的縣牢在靠近城北山丘的地方,是前些年新建起來的,路途不遠,但因路況較為崎岖,平日除了日常視察和關押要犯外,若無要務縣官們也極少來此。

王言和韓裡被許臨點名跟随,帶着他和陳家母子往縣牢那去,知道梁碩跟廷尉府的這兩人見過後,他這一路上都忐忑得很,臨到地方了還差點帶錯門。

倒不是怕那個武夫會向倒出什麼威脅性的證據,此人一貫不會婉轉講話,更不會婉轉地辦事,除了練兵守城牆以外啥也不會。

金聽閑甚至都沒有特意防着他,這麼些年了除了一些雲裡霧裡的猜測外,他不還是什麼有效的證據都沒找到。

至于縣牢遭火災的事,那都是幾年前的舊事了,“陳雲敬”被毀容的事也沒刻意瞞着誰,梁碩講了又能如何呢?反正也就是編個死因,再拉幾個替罪羊頂罪的事罷了。

是以比起擔心這些,裴青沒有跟着來才是讓王言擔憂的大事。

在他們出發去往縣牢前,時辰已過了午時,裴青寫了一封急信,讓自己的侍從快馬加鞭趕往雒陽,同時帶走了梁碩和一位文官,以及一隊士兵,就直接往金府趕去了。

自從知道廷尉府所來有兩個目的後,王言就極害怕他們這一查會查出金聽閑藏了四年的秘密。

牢裡的陳雲敬不管是不是真的,查到最後也未必會将整個豐縣縣衙都拉下水,但金聽閑藏着的那個秘密可是連都城裡最權勢滔天的人都不敢輕易做的事情,雖少有人知,但知者必被拖下水做同謀,而王言就是這被迫的同謀者之一。

見那雒陽來的年輕的廷尉左監要去查金府時,有那麼一瞬間,王言想對這位來自裴氏的士族子弟動手了。

他本來想差人領着許臨等人去縣牢,然後以縣丞暫代事務的名義跟裴青一起去,但裴青懶得搭理他,喊了梁碩就走,竟是連婉言拒絕都不願做了。

而許臨則是點名要他陪同,“下官不可違抗上官命令”這話壓在這,王言也隻得先将這些心思作罷,決定回程時加急布派人手,給這些人吃一點教訓。

正想着這些,王言幾人已到了縣牢。

“許尉正,陳夫人。”王言的臉上挂着假笑,看向徐竹時,他甚至不屑于将眼底的輕蔑藏一點起來,“梁縣尉那人不會講話,我們是知道的,但他竟然将縣牢曾遭過火災這種嚴重且不能輕易聲張的事情,如此直白地告訴諸位,叫下官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夫人和陳公子。”

在許臨一臉“你還有臉說”的表情裡,他臉上的笑意仍舊虛僞,擡手指了指最深處的牢門,道:“陳夫人莫怪罪下官,這也不是下官有意為難啊……到了,人就在那了,諸位請吧。”

衆人順勢往那座牢房望去,許臨率先踏出一步去看,卻隻聞一陣濃烈熏眼的腐臭味撲面而來,險些叫許尉正就地暈過去。

好在許臨出入牢獄慣了,緩過一陣後便迅速定神,帶頭向前走去,還不忘向後頭的陳雲汶招招手,讓他照顧好自己的母親。

腐爛的氣息随着衆人的深入愈發濃重,一直到他們站到最深處的牢門前,看到一團蜷在角落的灰影時,才驚覺這叫人作嘔的氣味是從何而來。

許臨皺了皺眉,雖說牢獄的條件極差,但看着豐縣縣牢的整體環境,也不像是對髒污放任不管的樣子。

眼前這座牢房極其低矮,污穢堆積在牆邊四周,唯一一扇能瞧見外邊天色的,跟排水口一樣的窗子下拖延着水垢青苔,叫那牆角更加臭不可聞。

從牢房外放眼過去,能供人落腳的地方也隻有囚犯蜷在身下的一席稻草,可借着微弱的燈光看過去,那稻草上全長滿了黑色的黴斑。

許臨屏着呼吸,往前走了幾步,就在他快要看見牢中人時,身後忽然響起陳雲汶的驚呼,下一刻徐竹竟先他一步撲向了牢門,對着那牢中人聲淚俱下地呼喚道:“伯宣!”

伯宣是陳雲敬的表字,蜷縮在角落裡的人影聞聲一震,卻不敢回頭。

“伯宣,是阿母啊!”徐竹用力地拍着牢門,再次呼喚道,“他們不讓阿母和小弟來看你,連牢裡遭匪寇火燒這事都不告訴阿母,叫我們苦等至今,才等來了朝廷使君做主啊!”

“阿母現在來了,他們把你怎麼了?你快過來讓母親看看啊!”

陳雲汶也跑到牢門前,對着牢中那團人影喊道:“兄長!小弟無能,無法為兄長伸冤,朝廷知道了我們冤屈,派了廷尉府的使君來,您快過來,讓阿母看看也好啊!”

陳雲敬的牢房面積最小,也是整個縣牢裡最潮濕陰暗的地方,就算外面點了燈,燈光也難以将這間牢房照亮。

在徐竹母子急切的呼喚下,蜷縮在牢中的陳雲敬終于敢動一下了,他緩緩地轉過身,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然後從陰影中爬了出來。

是的,他是爬出來的。

陰影之中一雙手最先探出,卻已不再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裸露在外的皮膚全是猙獰的燒傷,時過兩年現在都還在流膿發炎,曾也執筆參政的一雙手如今連平穩地放在地上都成難事了。

許臨和陳雲汶的眼睛緩緩瞪大了,徐竹卻因為光線昏暗而看不清,上前想仔細辨認,卻沒想到接下來現于她眼前的,竟是一顆被燒得毛發口唇全無,猙獰可怖的人頭!

“啊啊啊啊啊!”

牢獄中驚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徐竹隻覺一陣頭昏目眩,險些一頭栽下去暈死,她掙開小兒子和許臨的攙扶,抓着那冰冷鐵牢往裡面瞪眼辨認着,她知道她的兒子可能早就沒了,但她更怕自己在時候認錯,白白害了人去死!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已然沒有人形的囚犯張開黑洞洞的嘴,發出了一聲沙啞刮耳,如将死之人徒勞呵氣的聲音,他說不出話來,隻能聽着聲調像是在喊“母親”。

徐竹已然是泣不成聲,藏在袖子的手卻是死死地抓着陳雲汶的手,用令人骨肉作痛的力道告訴陳雲汶不要出聲。

一旁的王言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上前道:“陳老夫人不要傷心了,下官也不是有意隐瞞您,實是此事發生于芷縣兵亂的時候,縣裡本來就一片人心惶惶,下官哪敢把這事公之于衆呢?”

“且此事都過去兩年了,百姓們都不知曉的事,下官自然也不能因為牢裡有您的兒子,就單獨告知于你不是?不然令郎受難一事為人所知,叫百姓想起來您家當年的事,對您現在的生活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住口!”

許臨怒斥一聲道,王言連忙噤聲作聽訓姿态。

“王言,你身為我朝地方官員,輔治地方政務經濟,最是熟知我朝律法對刑犯的規定,而今卻明知故犯,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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