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華少才發現是楊策，長籲了一口氣道：“哎喲！包子！是你啊，把我們吓死了……”

楊策卻沒有錯過他們三個臉上精彩紛呈的的表情，心裡越發好奇這幾個家夥到底在看什麼，于是把劉斯克往旁邊一掀，從他的手下抽出一本花花綠綠的書。拿在手上邊翻邊說：“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光天化日之下窩在被子裡看！”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書不大，就兩個巴掌大，但是全部都是彩印，裡面的人皆不着寸縷，光溜着身子摟抱在一起，動作不可描述，楊策一時臉漲得通紅。順手嫌棄地丢回他們三個人中間。

他們仨也一時表情尴尬，看起來都有些不好意思。這時楊策才明白他們為啥要蒙着被子偷偷看。在那個年代這種東西大家平時都很少接觸，教科書上寫的也大多是猶抱琵琶半遮面，老師更不用說，碰到這類内容也大多諱莫如深，要是年輕的女老師來教學生物學裡的這些内容，自己能不臉紅就算好的了。這也更加深了孩子們的好奇心。

平時男生在一起上廁所時比較生殖器的大小，彼此嬉笑打鬧取樂，楊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更是毫不介意。有懂事的在一起時說起男女之事，大家都會一擁而上。但是，真的看到這種真刀真槍實幹的東西，還是非常稀有的。

所以一時略有些尴尬。不過楊策從來都不是個吃素的，他一巴掌敲在劉斯克的頭上，大大咧咧地說：“你小子能幹了哈！撺掇着我帶你去卡拉ＯＫ你就積極，有好東西隻知道藏着掖着，不給我看哈！”

劉斯克這才回過神來，抱着腦袋站起來：“哈哈，策哥，我都不知道這東西華少哪來的，我和堂弟正在二樓看電視，他剛剛才帶過來賊兮兮地帶我們倆看，我們倆覺得二樓不安全，這才跑到樓上來了。”

華少撓撓頭，擦了一把臉，對楊策道：“這是今天早上我媽叫我去倒垃圾，我從你哥上班那地方的窗子下面撿的，一個人不敢在家看，知道劉斯克爸媽不在家，就跑這兒來了。你哥在那上班，你經常去，未必你沒看過？”

這話把楊策問懵了：“我怎麼可能見過，當然沒見過。我哥也不可能給我看這種東西。”

這時樓下傳來了劉斯克媽媽的聲音：“兒子，兒子，你在樓上嗎？我和你爸回來了勒！”

幾個人唬得身體一僵，劉斯卡飛快地把那本小黃書往被子底下一塞，這邊劉斯克才慢條斯理地回應他媽：“媽，我在三樓玩呢，和斯卡還有兩個同學在一起。”

“哦，好的。帶同學下來吃桔子吧！媽媽買了桔子，很甜的。”那個甜甜的女聲繼續喊道。

“嗯，好呢，媽媽，我們再玩十分鐘就下來。”劉斯克飛快地走到門口，示意劉斯卡把那本書拿過來，幾個人就站在門口飛快地翻了一遍，他們一邊豎起耳朵聽樓下的動靜，一邊眼睛飛快地掃描着眼前的圖片，楊策表面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心裡卻掀起了一層層驚濤駭浪。

時間很緊迫，他們幾個人像是地下工作者一般，非常有默契地緊閉着嘴巴看完，然後劉斯卡從房間角落撿起一張報紙把書包了起來，随手還給華少，華少卻瑟縮着雙手不想接，楊策接過來往自己的外套裡面一塞，将外套拉鍊一拉攏，他本就不胖，衣服裡面也有很多空間，外面也完全看不出來。

他聳聳肩，道：“下去吃個桔子吧！以後這種東西我們換個地方看。”幾個人裝作無事一般嘻嘻哈哈地下樓，和劉斯克母親打過招呼後，每個人都拿起一個桔子剝開來吃，就開始看電視。但是，幾分鐘以後，大家都發現電視上的内容都已經吸引不了他們。于是，楊策起身道：“阿姨，我和華少先回家吃晚飯了。桔子很好吃，謝謝呢！”

劉斯克和劉斯卡也起身說送送他們倆。幾個人相攜下樓，又躲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翻看讨論了一陣，最後才戀戀不舍地交給楊策，讓他去丢掉。楊策拿着那東西繞到了他哥哥工作的那間KTV後面，仍然将它丢了那幢樓後，再小心翼翼地七彎八繞，從小巷子裡走了出來。

但在巷口卻撞見了妥妥，妥妥正下樓給媽媽丢垃圾，看到巷子裡出來的楊策，一時驚訝不已：“包子，你怎麼在這？”

楊策忽然像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一般，臉色飛紅，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妥妥，半晌才道：“那個，我在劉斯克家玩，正準備回家，想着從來都是走前門，沒有試過這一帶樓後都有路沒有，走着玩玩……”

妥妥首先毫不起疑，點點頭，但随後又關切地看了看他，懷疑地問：“你沒感冒吧？怎麼臉看起來有些紅？”說完竟上前去探他的前額。

楊策往後退了退：“沒事呢，小錐子，可能是，劉斯克他媽媽在房間裡起了爐子，有些悶熱，所以才臉紅……”

“真的嗎？”妥妥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轉身往家裡跑：“你等着。”

楊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往家裡跑，隻好等在巷子口上。不一回兒，妥妥又出現在他面前，跑得有些氣喘，手裡端着一杯溫水，拿着兩個捂熱了的通紅的桔子，道：“這桔子媽媽放在竈台上捂熱過，因為二姐有些感冒，媽媽說吃了熱桔子就會好，你也吃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