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國泡在浴缸裡聞到了最近使用的洗衣粉味道,腦子裡閃過一個猜測,伸手攪了攪熱水,很自然地浮出了一些泡沫。
他趕緊弄散,轉頭看其他哥哥們,結果看到PD叫了許赫哥過去。
回來之後人的臉色很難看,至少後面的憋笑遊戲很明顯,要知道這哥平時笑點很低,除了心情不好的時候。
等大家都進了湖泊玩了一回水後,浴缸裡的泡泡越來越多,田柾國老實交代之後,一池子人都在打鬧。安許赫的不平靜幾乎都被大家感知到了,特意讓人待在背對鏡頭的位置,其他人也是盡力掩飾。
最後的信件閱讀環節結束後,安許赫急匆匆地收拾東西,金南俊在不停地打電話。
剛剛的愉快、喜悅在鏡頭關閉的瞬間快速消失了,田柾國抓着金泰亨的手臂,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金碩珍和鄭号錫已經跟了上去,幫着人把行李拿下來。
金碩珍關切問道:“還好嗎?”
“我不知道。”
注意到許赫拿包的左手不自覺顫動了起來,這家夥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這樣。鄭号錫幫着順了順脊背,就聽到人顫抖的聲音,“哥,成緒出車禍了,現在還沒醒。可能、可能……”
金碩珍抱着人輕聲安慰:“沒事的,會沒事的”,這種時候也隻能說這些沒有重量的廢話。
預約的出租車已經到了,得知消息的衆人目送安許赫離去,希望一切都好。
“小李,17床的車禍患者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除了沒有清醒,一切正常。”
“真是怪事,按道理來說早就該醒了。”
穿着白大褂的兩位醫生從身邊走過,應茗隔着玻璃靜靜看着病床上插滿管子的人,“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那我就成全你。”
角色真的會因為設定這麼奮不顧身嗎?
也許從她醒來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對了,這是她的故事,也是他們的人生。
你可真幸運,安許赫,有這樣的朋友。應茗的眼裡閃過一絲嘲諷,總是會這樣想起往事,那個時候她可沒這麼好運。
上一次是外婆去世的時候,安許赫兩眼無神地盯着一片黑暗的舷窗。
“是意外車禍,沒有人為迹象。最嚴重的是右腿的骨折,但人一直沒有醒過來,醫院也無法給出結論。”
“最壞的結果呢?”
“植物人”
一直躺在床上,那閑不住的家夥受得了嗎?不過就一段時間沒聯系,就變成現在的樣子了。心髒隐隐抽痛,要是再也醒不過來……
趕到病房,成母的态度很奇怪,像是強忍怒氣不得不給出好臉色。等看到成緒的手機,安許赫也明白了緣由。
申助理轉達的消息不完全,事故發生前,成緒給他發了信息,但那個時候手機掉河裡了,根本沒有看到。
雖然是意外,但很難不被遷怒,畢竟這個家夥一直在誠惶誠恐地道歉,隻是最新的消息有點奇怪。
什麼叫“都是假的”,“想想理由”,“她不是”。
很短的三句話,卻讓人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成緒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安許赫腦子很亂,成母見從他這裡找不出什麼線索,便請人離開。
乍一看三句話好像是在說一件事,隻是被分段了,但是如果在傳遞不便的情況下,分段是為了盡可能傳遞出更多信息而做出的區分,同時也是為了迷惑造成阻礙的,人!
從語言習慣來說,危急情況下,第一句是當前自身認為最重要的事,也就是結論。第二句是幫助推理的線索。第三句是威脅性最大的未知,需要防備的對象。
什麼情況下會告誡示警?
危險來臨并有概率造成傷害時。
下一個人是我?
安許赫捏緊了拳頭,失控的感覺再一次出現,真是令人不爽。
老張是前三個月找到這份工作的,薪資高但是事不多,要求隻有一條就是閉緊自己嘴。所以雇主家的少爺上了車說要去安心醫院,他也沒多問,直接開就是,管他是不是去看那些精神病。
最好理解的是第三句話,他和成緒共同認識的女性不多,聯系最近,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應茗。
她與應家的決裂幾乎慘烈,當時為了促成聯姻,應家是好話壞話都說盡了,把人困在房間裡,隻待時間一到就送去結婚。
最後的結果是,應家的準繼承人——長房僅剩的嫡孫,決策失誤被趕了下來,而應茗把自己打包住進了精神病院。
熟悉的招式,哼!
所以說生那麼多孩子幹嘛,又是窩裡鬥,漏網之魚就這麼被放過了。
想到這裡,安許赫現在真覺得可惜。
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像刻闆印象的醫院,到處是溫暖柔和的色彩。圓臉護士有些尴尬地轉告,對方拒絕了見面,但送來了紙條。
安許赫伸手接過,上面寫着成緒三個月之後會醒來,這是代價。
一種巨大的荒謬感擊中了他,聲音清冷,“請問,這位病人的确診病症叫什麼?”這種情況應該是真的瘋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