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表示這屬于病人隐私,未經允許不能透露。
安許赫表示理解,順便借了紙筆,拜托護士将東西轉交給對方。
高塔有些時候不隻是囚禁,也是一種殘忍的保護。
應茗笑着把紙張撕掉,你是誰三個字瞬間變得支離破碎。在房間内陽光溫柔地傾瀉着,抛向空中的碎片也美得驚人,像是雪崩前的最後一場雪的墜落。
從現在開始終于正視了嗎?
傲慢的家夥,那就好好解題吧。
不管有多離譜,安許赫也算是得到了一個回答。
對于應茗,他還算了解,這個人不會無的放矢。威脅?如今她孑然一身,哪有弱點可以抓。到底醫院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三個月,那就耐心等吧。
那三句話一定很重要,他得快點找出來答案來。
去日本和防彈集合前,安許赫找了幾個保镖,并同時加強了醫院的看護,和熟悉的醫生約定每日彙報才安心離開。
見到人回來,大家是高興的,但是事情并沒有好轉,整體的氣氛還是有點低迷。到底是認識的人,飯都一起吃了這麼多頓,不可能無動于衷。
金碩珍在安許赫離開後就又跑去了寺廟,這次換了一家,肯定比上次的靈。安許赫聽他哥大誇特誇,終于露出了笑容。樸智旻見此激動得抱住了鄭号錫,其他人也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辛苦了,手機卡安裝好後,傳來的消息幾乎沒停。哪怕不在身邊,也在擔憂。安許赫掃過幾人的面孔,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該,不該把壞情緒傳遞給其他人,讓人擔心是不行的。
金泰亨也偷偷說着自己給聖誕老人許下了願望,還寫了下來,一定會實現。
優柔寡斷、懸而未決會造成多大的苦果,安許赫已經嘗到了其中滋味。
如果成緒三個月之後醒不過來,那麼他們之間的傷害和誤會注定這輩子都無法解除了。
不能拖延,誰也無法預料下一秒意外會不會來臨。
既然當初做了決定,他也不該動搖。
“哥,現在有空嗎?”等大家都回房休息後,安許赫敲響了金泰亨的房門,“我們出去走走吧。”
金泰亨眼睛亮亮的,有些驚訝,但還是給了他一個很溫柔的擁抱,“好!”
是喜歡嗎?
确實會忍不住伸手。
是愛嗎?
還不到那程度。
等過了一段時間,會平淡、厭煩,就像是之前對那些東西産生興趣一樣,倦怠期一到又會抛之腦後。
之後呢?
又會怎樣。
會後悔的,沒人能接受這樣的冷卻,而他也不會重新燃燒,走向陌路是必然。
如果知道既定的結局,你還會踏上眼前的道路嗎?
他的答案是否,結局注定悲哀,為什麼還要經曆一場傷心,看起來很沒必要。
夜晚的公園,照亮的燈光隐在樹叢之後,偶有行人交談的聲音。
“這裡的櫻花都快凋謝完了”,金泰亨的聲音和緩低沉,聽起來很舒服,人伸出手去接被風吹落的殘瓣。
安許赫擡眼看去,枝上都是新長出的綠葉,隻有幾點殘餘的粉色頑強地挂在其間。
金泰亨一直在挑挑揀揀,好不容易指間撚住了一朵完整的花,獻寶似地舉到安許赫眼前來,“許赫你看!”
安許赫接過花朵,開了口說出了完全想不到的話,“哥,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想法?”
金泰亨懷疑自己聽錯了,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巨大的黑色字幕:他知道了!
許赫他知道了,安許赫他知道我喜歡他了。
可是這語氣是怎麼回事,還有這個時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
是讨厭嗎?已經沒辦法再忍受下去了嗎?
金泰亨不否認安許赫的聰慧,也覺得自己之前做得有些明顯。要表露心意很簡單,可是這個時間不對。
“說實話”,安許赫再次出聲,金泰亨揣測着其中的意圖,發現除了實話實說,好像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他安靜又認真地看着那雙美麗的眼睛,聲音溫柔又堅定,“我喜歡你”。
然後看到長長的羽睫垂下,又一次遮住了眼神,金泰亨心裡一慌,但不知道是哪裡錯了,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
他隻能再一次輕輕地重複,希望能夠得到不一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