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立馬被姨媽推去洗澡，質問姐姐為什麼不立即回家，要跑出去吃東西。肖舒一邊敷衍地回答，一邊把小行李箱裡的東西整理出來，該丢到洗衣機裡的丢到洗衣機裡，等鐘芒濕着頭發回到客廳，姨父讓她講講比賽的過程，兩人認真複盤了一會。鐘芒終于忍不住哈欠連連，逃去卧室裡睡覺。

等肖舒洗漱完畢吹幹頭發回到小卧室，以為小不點早就睡着了，随手關了大燈，一轉身床上躺着的小不點瞪大着眼睛看她，并沒有睡着。

“怎麼還沒睡着。”

“開着燈太亮了，關了又太暗，不敢睡。”

輕輕俯身下去摸了摸腦袋和額頭，“你小時候都沒有害怕自己睡覺，怎麼現在反而怕了。”

“小時候不都跟你睡嗎？”看着小不點認真發問的表情，五歲前睡覺都是外婆照顧，每隔一段時間要給她翻身轉頭，短發要剪得頻繁，每次去店裡發型師都誇贊小七的腦袋圓圓，小時候睡覺姿勢調整得很好。五歲以後鐘芒周末便喜歡死賴着肖舒睡，自己常常被她踹醒，夜裡半夢半醒之間給她蓋被子幾乎成為本能。

“現在也是小時候，怎麼忽然害怕了？”真正開始自己睡覺，确實是這兩個月才開始的，霸占了自己的卧室和床。

“前兩天住在比賽的酒店裡，覺得門口有人走來走去怪吓人的。”

“害怕一晚上還可以赢球？等一下我，”肖舒想起一個小東西，是自己開始獨自睡一個房間時爸爸買的，應該放在櫥櫃裡。鐘芒趴在床上等待姐姐回來，聽到外面翻箱倒櫃的聲音，

肖舒把東西藏在身後走了進來，到床頭櫃的位置立定，舉出手中的東西，嘴裡叫着“哒哒~”鐘隐好奇大晚上翻箱倒櫃跟了過來，站在門口看這兩姐妹到底在幹什麼。

小夜燈自帶插頭，插頭上面立起一個完美的黃色五角星，隻有手掌大小。肖舒把插頭插好，打開插頭旁邊的開關，幽黃的燈光散發出來，在半黑的房間裡升起了一顆小星星，溫暖的光線灑滿了鐘芒和肖舒的臉。

“竟然還可以用，這放了有好多年了吧，你擦過沒有？都是灰塵要吸進去的，”說着轉身快步走了，拿着一塊濕抹布出現，把小夜燈拿下來，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又用紙巾把上面的水拭幹，重新插回插座上，關上了門出去了。

鐘隐關門出去，肖舒收拾了下被小不點攤了一桌子的書桌，讓小不點往牆那一側挪了挪，自己掀開被子躺進去。

“姐，這個小夜燈你小時候用的？”小不點還不好好躺下，用胳膊支起半個身子，手掌枕着小腦袋，

“嗯，用了幾年。”

“你小時候也怕黑？”

“搬到這個房子必須自己睡一個房間，是有點害怕的，後來習慣了。”

“你以前不是住這裡嗎？”

“不是啊，以前的房子隻有一個卧室，我的小床就挨着父母的大床。”

“也是這張嗎？”

“不是，是一個木頭床。”

“我什麼時候會有自己的房間啊？”小不點歎息着，終于平躺下去了。

“咱們年底搬新家了，小卧室應該可以歸你吧。”

“那我可以把這張床搬過去嗎？”五角星小夜燈的照射下，淺褐色的眼球多了幾分亮光。

“這麼喜歡這張小床啊。”

“嗯嗯，姐姐的小床睡得特别香。”

“你們怎麼還在聊天，快睡覺，明天都要上課呢。”隔着門闆，鐘隐的聲音透過來，兩人面對面吐了吐舌頭，閉上眼睛安靜下來，不到三分鐘，肖舒就聽到了熟悉的呼吸聲。

生物學上稱植物的生長主要靠三種要素，光照、土壤和水分，多肉植物也不例外。十月肖舒的多肉度過了休眠期，迎來生長期。

鐘芒咬着半個素包子喝着豆漿，看着姐姐用長長的澆水壺給窗台上的多肉澆水，那盆送她的龍贊尼擺在正中間，陽光最好的位置。姐姐說，多肉植物最好葉片都緊緊實實地包在一起，這樣才是養得好，鐘芒不喜歡，鐘芒更喜歡那盆熊掌，綠綠厚厚肉肉的葉片，每片葉尖有多個鋸齒，葉片上長滿細小的白色絨毛，像極了往上往外伸出的小狗熊手掌，綠綠可愛極了，它的位置鐘芒也很滿意，緊靠在龍贊尼的旁邊，細細的枝幹也透着一股努力長高的樣子，看來不過多久就可以超越龍贊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