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知道這個号碼的？”

“先别管，你在我水杯裡放了什麼？”學校辦公室的寫字台玻璃下面，壓着一張全校老師的聯系表，白露住校，留下的自然是宿舍電話。鐘芒被叫去訓話時看到了，沒想到當時覺得訓話很無聊記下的電話号碼，竟然有起作用的一天。

“陳皮和茯苓，溫胃散寒、甯心安神的。今天喝了？”

“喝了一口，我得問問隊醫這能喝嗎，下午适應性訓練已經做好了，練了會球，現在已經入住了。”

“嗯，晚飯呢？”

“一會去指定餐廳吃。”

“賽程公布了？”

“嗯，先團體再單打，這次運氣不太好。”

“怎麼說？”

“和趙曌她們一個半區，半決賽就要遇到。”

“要拿冠軍的話，早晚都一樣，能赢所有對手的，才是冠軍，”對面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相信你。”

“有道理！”鐘芒原本趴着的身體彈跳起來，對着隐形的對手揮了揮拳頭。

“晚上還訓練嗎？”

“看教練安排了，靈風出來了，我洗漱一下去吃飯。”餐廳裡遇上了隊醫，鐘芒飛快跑去跑回，繼續大口大口地吃飯。季靈風看她沒說話，主動問起，“能喝嗎？”

“隊醫說保險起見，今晚喝了安神可以，明天開始就不要喝了。”

“哦，那不是浪費了。”季靈風早就吃完了，喝湯等搭檔。

“怎麼沒看到海津隊的人來吃飯？”塞滿米飯的鐘芒左右看了一圈，發現都是外地來比賽的球員。

“他們？肯定是在自己的食堂裡開小竈啊，怎麼會來這裡。”

“你說咱們這次比賽結束了有時間去逛逛嗎？”

“不知道了，你要買什麼？”從來不喜歡逛街的鐘芒竟然問出這種問題，季靈風覺得不一般。

“給家裡買點特産什麼的呗，這還是我第一次來海津市。”不知道這次能拿到多少獎金，如果和劉教練商量一下，有沒有可能獎金不給姨媽自己去領？

嘟嘟嘟……電話總是挂得猝不及防，肖舒一手舉着電話，一手還要不斷拒絕白露遞到面前的水果。陳皮和茯苓早就查過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不影響尿檢，不過小七要去确認，就由她去好了，畢竟她隻是姐姐，而教練是教練，隊醫是隊醫，完全不一樣。在打球這件事上，鐘芒隻相信教練，确切一點說，隻相信劉教練。

海津市，距離濠州将近一千公裡，鐘芒第一次跑到那麼遠的地方，肖舒有些不适應，怕父母看出來情緒低落，隻好躲到了白露這，前一秒因為小七竟然找到自己内心雀躍，後一秒為僅靠電話線傳來的消息失落，像極了小時候和她玩跷跷闆，擱着無數的小心，即怕太用力翹飛了小不點，又怕不用力她飛不起來，體會不到人生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