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飛快地找了來,開機充電試了試,又問問是不是要手機卡,飛快地數起鐘芒遞過來的現金,慶幸自己一開張就做了一筆爽快的生意。
“我本來想讓你再多看幾家的,說不定更便宜呢。”
“千金難買心頭好~趕緊買完了咱們還可以去别處逛逛,劉指導叮囑了吃飯必須回指定餐廳吃。”
天天訓練打球,忽然有一天不準去訓練館,鐘芒到了晚上有些心慌慌,球桌和揮拍的動作不時進入鬧鐘,好像非得刷自己的存在感,一問靈風果然如此。
“那要不咱們去跑兩圈?”被按在寫字台上看書的鐘芒哪裡坐得住,季靈風雖然坐了一下午作業,根本沒有翻過頁。
“劉指導說不準訓練。”
“我們是去跑步,算什麼訓練?”鐘芒虔誠地盯着季靈風的眼睛,隻見那黑眼珠一轉,狠下心來。
“說的也是,我們是跑步,不是訓練,走!”
3000米,兩人沉默着慢跑在800米的标準跑道繞圈,很快便來到了第四圈。“這是第三圈吧?”
“第四圈了……”季靈風不喜歡跑步,一向對教練老師的話言聽計從的她每次跑3000米體測都挂着一張苦瓜點。難道我跑不了3000米就打不了球嗎?我記得你的心率測試儀測過,我們打一場球的步數都不到1500啊。鐘芒每次都要聽這句抱怨,六年來從不旁落。
“這麼快嗎?第一次覺得跑3000米這麼快。”
“因為沒有練球,你有的是體力。”
邁過了3000米的标志線,季靈風雙手杵着膝蓋,彎腰喘氣,白色的霧氣很快在眼前飄散,“鐘芒,如果我有一天不打球了,你記得要堅持下去啊。”
“不打球?幹嘛去?”鐘芒站在半米外,沒心沒肺地問。
“讀書啊,我……挺喜歡讀書的。”
“少開玩笑了,你不打濠州隊怎麼辦?劉指導不會批準的。”弓腰駝背的人站起身來,眼神透着堅定。鐘芒有些錯愕,一直以為靈風會和自己一直一路走,從市隊到省隊,從國青隊到國家一隊。她忘記了,季靈風和她不一樣,她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學,可以走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跑完步的兩人睡得燥熱,一天沒有碰球拍,鐘芒連做夢都在打球,打了整整一夜。
c時隔三天再一次倒在單打半決賽的拍下,依然是趙曌,雖然最終第三名的争奪赢了,一切于事無補。唯一的好消息是,季靈風進了決賽,保住了濠州亞軍的獎牌。
拖着箱子進了家門,本打算一進門就把禮物送給姐姐,豐富的晚宴多了一個人。“是是是,愛吃肉肉~”白老師和姐姐說說笑笑在擺放碗筷,姨父姨媽還在廚房間忙,明知道是為了慶祝自己的第二次全國比賽,鐘芒絲毫沒有開心,心情比在海津時更低落了幾倍。
“怎麼了?”肖舒依然第一時間發現了小不點的不對勁,接過她的行李箱,手溫柔地摸了摸頭頂,“小七又長高了點,這樣下去明年我就摸不到頭頭了。”鐘芒眉頭一皺,盯着肖舒的眼睛。平視過去看到的不再是那個長滿細小絨毛的下巴,而是小小的鼻翼,稍稍擡頭,黑亮的眼珠裡閃着燈光的倒影。
“上次第四,這次第三名,還是有進步啊,這次有獎牌了對不對?快拿出來給我看看。”白露打破了兩人的結界,看來這個外人已經知道自己的名次了。
“又不是冠軍。”嘟起的嘴被看在眼裡,頭頂再次被安撫了兩下,肖舒把手挪到肩膀上,站在了鐘芒的一邊,“你就不要逗她了,快去洗手吃飯,我幫你把箱子放好”。
洗手間出來,原本屬于自己的那個位置被白露霸占了,鐘芒隻得坐到姨媽旁邊,給姨父留了單獨長邊的位置,自己不過離開兩周,總覺得家裡的氣場有些變化,裝作不經意盯着對面的兩個人。
肖舒熱情地給白露夾菜,讓她不要客氣,白露髌骨上升,笑成了柳葉眉,靠近肖舒的一側身體再靠近了幾分,輕輕碰了碰肖舒的手臂了,眼睛緊盯着肖舒的嘴巴笑意綿綿,飛快吃下她夾到自己碗裡的菜。鐘芒胸中湧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錯覺,這場景似曾相識,在哪裡出現過。
“今天晚了白老師就留下好了。”
“不要!我今晚要和姐姐睡!”鐘芒用筷子使勁戳了戳飯碗,“可以把小卧室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