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客廳裡的氣氛莫名變得沉重。

“你哭了嗎？”松田陣平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萩原研二的語氣異常的平靜。

“那就好。”

“覺得我哭起來很煩人？”

“不是，隻是你再哭的話，到了晚上會眼睛疼。”

萩原研二擡頭奇異地望了他一眼，“你真是……”

這個人上一秒讓自己傷心，下一秒就能讓自己升起一絲希望。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萩原研二保持着低頭看地的姿勢，輕聲感歎了一句，“小陣平是喜歡女人的啊。”

模糊的聲音好似飄在空中，風一吹，就散了。

“嗯。”

“那為什麼當初要答應我的告白，是覺得很好玩嗎？”

“我不知道，我失去了那段記憶。”

這個解釋，松田陣平說了很多次，看來萩原研二并沒有真的相信。

“真是狡猾的理由。”

“出門前我還說要追求你，這不是連追求的資格都沒有嗎？”

接着，萩原研二說了句似是而非的玩笑話，“如果我是女人就好了。”

身體一瞬間顫栗了一下，松田陣平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那是上輩子聽同事說的八卦，有一個三人少女偶像團體，被爆出來，其實是三個男人去泰國做了變性手術，回國後組成了甜美向偶像組合出道，擁有大批宅男粉絲。

這個離奇的故事給松田陣平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他慌張地抓住萩原的胳膊，詢問的話語有些顫抖，“喂！萩！你、你不會打算去泰國變性吧？”

萩原研二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反問道：“……小陣平你居然是認真的嗎？”

“啊，抱歉。”看來他隻是開了個玩笑，松田陣平安心了。

“但是……如果是小陣平的要求的話，我會去做的。”

這句話實在太過于詭異了，松田陣平忍不住維護自己的清白，高聲反駁道：“誰會有這麼變态的要求啊？！”

萩原研二笑着眨了眨眼睛，“我開玩笑的。”

沉重的氣氛有所緩和。

松田陣平再次提起了一開始的話題，“調職的事——”

對松田的行為早有預感，萩原研二身手敏捷地捂住了他的嘴，堵住了他沒說出口的話。

“我不同意，我要和小陣平在一起，要麼我們就一起走。”

松田陣平掙脫開他的手掌，微微皺起眉頭，“你想讓我和你一起調職？”

萩原研二沒有說話，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向他。

“不可能的，大森警官不會放我們兩個人一起走的，西原研一還沒成長起來，沒有能接替我們位置的人。”

“你不走我也不走。”萩原表現得像個孩童般不講道理。

松田的眉頭皺得死緊，語氣變得焦躁，“你個混蛋，你要氣死我！”

萩原比他更加生氣，高聲回嘴道：“是小陣平先氣我的！這次我不會聽你的話。”

“我是為了你好！”

“不要把你的意志強加給我，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想要什麼！”

松田陣平無話可說。

冷靜下來之後，剛剛兩人的對話就像教訓孩子的古闆父親和不聽話的叛逆兒子。

松田陣平知道，再吵下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萩原研二從小被家裡人寵着，沒人能強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到最後隻能是自己讓步。

“那你就端正态度，執行任務的時候别胡思亂想，别出事了。”他又補了一句，“穿好防爆服。”

知道松田陣平放棄了讓他調職的想法，萩原研二立馬變臉，喜笑顔開。

“嗯。小陣平承諾過永遠不會離開我，我就安心了。”

永遠，聽着多麼甜蜜和幸福。

對萩原的擔憂和被迫讓步的不爽讓松田不開心了，他冷着臉補充道。

“你要是執行任務的時候死了，我連你的葬禮都不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