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聲音重歸于平靜之後,精疲力盡的兩人擁抱着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去洗澡。
松田陣平下地之後根本站不穩,還是萩原研二抱着他到了浴缸裡,幫他完成了清洗。
萩原研二幫他洗幹淨之後,自己站在花灑下很快沖幹淨。
“萩,過來。”
聽到松田叫他,萩原用毛巾胡亂揉了兩下濕發,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浴缸旁邊。
浴缸裡的男人全身放松地躺着,透過清澈的水面,萩原研二能清楚地看見他身體上有好幾處暧昧的痕迹,都是自己極度興奮、控制不住的時候留下的證據。
萩原研二等着松田陣平說些什麼,但他把人叫過來之後又不什麼都不說,隻是自顧自地想着事情。
那張熟悉的、帥氣的臉上的神态平靜而安定,萩原研二搞不清楚他是已經消氣了,還是有别的情緒壓在心底,等了一會兒後忍不住主動開口問道。
“小陣平,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
——小陣平不會對我說謊。
萩原研二稍微松了口氣,同時又發覺松田陣平的樣子很不尋常,心裡有些微妙的不安。
“那你現在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做這些事的目的。”
“對不起。”
萩原研二低頭認錯。
“你的藥是從哪裡來的?”
松田陣平表情平靜地問道。
“……從酒保那買的。”
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實話,萩原研二有些忐忑不安,“你怎麼知道我用藥了?”
“不然你以為我硬得起來?我又不會對男人起反應。”
那張平靜的臉龐上終于有了别的表情,松田陣平勾起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
“你還幹了什麼?”
“我用手機錄了音。”
這種事情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松田陣平猛地起身從浴缸裡坐起來,狠狠地瞪着眼前這個垂着頭的男人,聲音裡帶着濃濃的怒意。
“你錄音是想幹什麼?讓玲奈知道這種肮髒的事嗎?”
萩原研二急忙向他解釋道。
“我隻是怕你反悔,所以隻錄到你答應我為止,之後的我就沒錄。”
憤怒的情緒并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消失或減少,松田陣平忍不住朝浴缸砸了一拳,厲聲質問他。
“萩原研二!你可是個警察!你知道今天晚上的事能把你關進監獄多久嗎?!”
“我不在乎,你如果想,現在就可以報警。”
浴缸邊微微弓背坐着的男人直起身子,紫色的眼睛無所畏懼地對視回去。
“我一直在放低姿态追求小陣平,可是你還是和别人結婚了,還想疏遠我,我沒有辦法,隻能用一些特殊手段留住你。”
——特殊手段。
這個詞讓松田陣平心裡一顫,他眉頭緊鎖,聲線低沉。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讓我離婚嗎?”
“我沒有這個打算。我說過的,你和宮村小姐做過的事,我都想和你做一遍。”
他特意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補充道:“包括今晚發生的事。”
松田陣平被他氣笑了,有些口不擇言地說道。
“那你怎麼不在下面?”
“如果小陣平想的話,我很樂意配合你。”
萩原研二微微一笑。
“你——”
松田陣平被他堵的沒話說,便換了個話題。
“你跟我說實話,這三天結束之後,你真的就滿足了嗎?沒那麼簡單吧。”
“我知道小陣平已經結婚了,很快還會有孩子,我并不想破壞你的家庭,我隻是希望你能可憐可憐我,讓我留在你身邊,像最近幾天這樣,你能抽出一點點時間陪我就可以了。”
萩原研二重新低下頭顱,濃密的睫毛蓋住了眼睛裡的情緒,向他請求道。
“你想做我的情人?”
松田陣平一針見血地總結了他的想法。
情人這個詞有點難聽,但萩原研二覺得如果加個前綴,做“小陣平的情人”,聽起來也不錯。
他答道:“是。”
“萩原研二!難道你沒有自尊心嗎?”
松田陣平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忍不住去譏諷他。
之前在鏡子裡看見他的表情,松田陣平就知道他不可能會滿足于這三天,但沒想到萩原研二居然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
——必須要阻止他。
連續深呼吸了幾次,勉強壓下憤怒的情緒,松田陣平說出自己早就在心裡做好的決定。
“明天回到東京之後,我們兩個人就是陌生人,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話音落下之後,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兩人之間的氛圍沉默得近乎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