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節目被當做了背景音。
去找師父?我有些糾結,從某種方面來說師父的行蹤比金的還難以捉摸。
等我回神時,金早已從浴室出來,正裸着上半身站着看電視,頭發垂在肩上,滴滴答答落着水,打在後背上折射出點點碎光。
“有這麼吸引人?”瞅一眼電視,放的是某國的長壽食品廣告,“你對這個這麼感興趣?”
我以欣賞的目光打量了一邊他上半身的肌肉,豎起大拇指:“雖然性格很爛,但身材很棒!還沒有到吃保健品的程度。”
金轉頭笑罵:“滾蛋。”
廣告播完,他關掉電視,有幾分意外地說:“沒走?”
“你以為都像你,轉頭就沒。”我懷裡抱着枕頭,翻個白眼。
他朝我笑笑,眼中有我看不太清的情緒:“說的也是。”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沉默地擦着頭發。
我也沒出聲,斜靠在床頭盯着金的後背。和19歲時的他相比顯然是結實了許多,添了幾道傷疤,顔色最深的那道橫亘在脖子下方一點,有縫針的痕迹,像是爬伏在脊梁上的蜈蚣。
“過得怎麼樣?”我問。
他側過頭:“你是以什麼立場來問這個問題?”
我有點想歎氣,我是什麼身份對他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但沒有一絲猶豫,我說:“現在的我。”
“很不錯。”他回答。
金将半幹的毛巾搭在肩上,非要擠到我身邊坐,廉價洗發膏的味道沖得人直想打噴嚏。
“貪婪之島發售後不到一個月就銷售一空,利潤在預估的基礎上翻了10倍,現在更是有市無價,笃恩都樂瘋了。凱特順利出師,因為他的關系我被評上了二星獵人。尼特羅老頭邀請我加入了十二支,我想着沒事幹就答應了。”
他撿了幾件我有所了解的事情告訴我,最後拉着臉大聲說,“好多人因此看我不爽,但誰管他們啊。”
我感到幾分新奇,像是初看連載長篇小說時忽然被人劇透了結局。
“聽上去确實不錯。”我笑出聲,“那小傑呢?”
我感興趣地問,不知是出于他和我客觀上的血緣關系,還是他本身性格就足夠讨喜,我總是下意識地對小傑表露出更多的關注。
“對了,他的聯系方式你有吧?給我一個,當時沒留上。”
“額,他啊。”金視線微微偏移,“小孩子需要曆練,過多依靠大人不好。”
似乎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挺直了腰闆:“所以我隻給了他我的獵人證,讓他主動來找我。現在應該已經在學念了吧,那小子天賦不錯。”
我贊同地點頭:“有道理,我這麼大的時候也在滿世界跑呢,小孩子摔摔打打才能成長!”
我想起了凱特,小時候因為營養不良的關系,個子不高,像一顆糯米團子,還會追着人到處跑。
“送他回老家前你都和小傑在一起吧?有照片嗎,讓我看看!肯定超可愛的!”
想到我小時候經常被外來客誇長得可愛,我興奮起來。
雖然通過懷孕石誕生的生命各方面會更偏生母,但我作為提供懷孕石的一方,也會有部分基因融進去。
“……”金擡手摸摸鼻子,“我這沒照片。”
“那在‘我’那裡吧。”我腦筋轉得飛快,“電腦還是手機?密碼你不是知道嘛,或者把内存卡取出來呗。”
我說着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你幹什麼?”
“去貪婪之島。”我催促金趕快穿衣服,“你傻嗎,我在那兒修了房子,我的東西肯定都放在……”
等會兒。
我頓住,懷疑地問:“不是又在給我下套吧?”
金快速點頭又搖頭,他拉過我坐下:“你回貪婪之島就是想看小傑的照片嗎?”
“當然!或者你給我笃恩的電話,我讓他傳郵件給我。”
隻是滿足一下好奇心,我沒忘記我要開始全新的生活,不接觸和“我”有關的事物是如今的短期打算。
“好吧。”金揉揉下巴,“我要和你說一件事,你記得保持——冷靜。”
他的表情有幾分視死如歸。
“嗯哼。”我捏捏枕頭,“你先說。”
“在小傑一歲時我把他送回了鲸魚島,之後就再也沒去他面前露面,他一直以為他父母都死了,我表妹米特也不想告訴小傑真相因為我把撫養權輸給了她還總是不着家所以我們兩個手上都沒有小傑的任何照片!”
金一開始還在正常的講述,但語速随着我陰沉的臉色越來越快,到後面我幾乎快聽不清了。
“......呃,米特手上應該有。”他小心翼翼地補充。
我不小心撕開了抱枕,棉花落了滿腿。
“關于這件事是我的錯,對不起,等、說好了先不生氣的!”
誰和你說好了!
“你是怎麼當爸爸——”我掄起枕頭往他身上砸,“和媽媽的啊!”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