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匕首在手腕處比劃兩下,想着要不切實感受一番“永生”的效果,也不一定非要死掉,看看傷口愈合,說不定能直接确定是否是我的念。
糾結半晌,考慮到可能會有不為人知的副作用,最後無奈作罷。
另辟蹊徑,我起身從電視櫃上的綠植上揪下一片葉子,又撕成好幾塊,放在桌子上,小心地扭開玻璃管蓋子。
血紅色粘稠液體甚至沒有在葉片上停留,順着弧度淌上了桌子。
看樣子光有器官是不行。
拍賣會上的使用對象是屍體,雖不能算完整,但骨骼框架都還在,并且在“永生”進入血液後,最開始産生變化的是大腦。
我直接将綠植連盆端了過來,分出一小段根莖,折斷後又試了一次。
這回“永生”順利浸入了白色的根,順着莖将整棵植物都染成了紅色,我眼含期待等了很久,那股生與死交織的能量也沒有出現。
期間收到一條短信,被我按掉。
“難道隻能作用于人類嗎?”我自言自語,“或者隻能是動物?”
可惜不管是哪一種,我是沒辦法親手實驗了。
“你訂購的兩箱專線版藥劑呢?”我問。
金正對着電腦打字,頭也沒擡:“留了一支做研究,其餘的銷毀了。”
我認同地點頭:“結果?”
他有好一會兒沒理人,待我不耐煩湊過去時,才把屏幕轉了個方向。
“自己看吧。”
上面是加密的私聊對話框,金這邊是默認頭像,那邊是條白色小狗。
時間顯示一天前。
【你從哪兒弄來的東西?太奇怪了】
【用專業儀器分析,除開達沙替尼聯合槲皮素、亞精胺、二甲雙胍這幾類已經證明具有抗衰老作用的藥物外,我還發現了大量有害的醛類和放射性物質,足以導緻全身細胞極速衰竭死亡】
【絕不可能用作抗衰老】
【忙幫你了,該來露個面了吧?】
金沒有回複,下一段聊天發生在剛才。
【等等】
【儀器有兩種物質沒發現】
【嘗試多種途徑無法将它們分開,但據我觀察,一種是具有吞噬與覆寫能力的新病毒,以血液為載體;另一種是包裹在其上的超活性物質,像是念能力的産物】
【當血液中的細胞數量無法承載這種新病毒時,後者開始發揮作用,從而使病毒能夠一直存在】
金這邊回了個OK,又問如果注入人體會有什麼副作用。
【最好不是想讓我做臨床實驗】
【副作用的話,大概是感染這種病毒,具體有什麼後果,我還需要時間】
【所以你從哪兒搞來的這東西?】
金沒有再回複。
所以這是來自專業人士的成分分析。
我表情嚴肅地沉思。
“伯恩”的原理是激發細胞活力、加速新舊細胞更新換代,若讓我自己理解則是,給細胞提供快速生長的環境。從這個角度來說,完全等同于我的念能力。
這位不知名的專業人士也說裡面有由念能力産生的超活性物質。
由此推斷,我不能用念能力是因為被别人拿走了?
至于新病毒,大概率來自師父。
是導緻村民全部暴斃的原因,而不是什麼朊病毒。
“伯恩”是我和他能力混合的産物,我懷疑“永生”也是如此,後者師父能力的占比更多,所以才能死而複生。
A能夠通過這種病毒控制死亡與複活嗎?
我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在這面前展示過這項能力。
我需要找到師父,就我一個人。
“你要送‘永生’過去吧?去之前給我留一半。”我說,“你要找的東西已找到,事情圓滿結束,我們可以分開了。”
“聽上去真是迫不及待,這就是用過就丟吧。”金假意抱怨,“算了,之後的事你估計也不願意參與,有緣再見——”
他作勢要離開。
“等等。”我将人攔下,掌心攤開,“工資結算,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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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頂樓窗戶一躍而下,下落的間隙随手紮個丸子頭,在最底端攀着一樓的窗台将自己甩上了旁邊的屋脊。
現在大概是淩晨一點,目的地是伯恩公司總部。
金以酒店費用不退為由,選擇再住一晚。路過呼呼大睡的人時,我花了一秒克制往他臉上畫畫的沖動。
高樓與路燈重疊的影子像張牙舞爪的怪物,我一路踩着它們頭頂而過,全力奔跑抵達終點花了不到五分鐘,連“絕”都不需要用就輕松避開紅外線探測儀以及巡邏的保安。
一個将重型攻擊器械用作安保的公司對總部的防範不應該如此簡陋。
然而直到我保持着警戒來到廠區,也沒等來想象中的攻擊,甚至連念能力者都沒發現。
找個了不露臉的角度,我朝幾個監視器揮手。待過去的時間差不多夠讓我往返兩次酒店和伯恩公司之間後,我确定機器那頭沒有人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