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司的一個普通的助理，最底層的那種員工。因為我有化學專業背景，有一段時間研究所比較忙，我就被派過去幫忙，就是打雜什麼的，雖然在研究所裡，但是我也接觸不到什麼核心的東西。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陸依的，她那個時候在項目組裡非常忙，經常加班到特别晚，我會幫她訂盒飯什麼的，就慢慢熟悉了。”

“就這麼簡單？”瞿星文拿過那張簽到表，對照着那一次會議的紀要看了看：“這次會議的議題是Z物質的改進方案，你如果隻是一個打雜的助理，應該不會參加這種會議吧。”

“我會參加這個會議是因為我後來進了研究組，是陸依把我引薦進去的。”阮妍妍說：“但我在研究組裡還是非常邊緣的一個人，是不參與研究的。”

她說完，見大家還是一副心存疑惑的樣子，就解釋道：“當時因為研究組太缺人了，慢慢的一些專業人員就都去做最核心的研究了，其他的一些比較簡單的雜活就讓我們這些有一點相關專業背景，但做不了核心研究的人去做。

公司裡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進研究組，必須是比較可信的人，因為還是要保密。所以就必須有内部人員推薦，陸依就推薦了我。”

“你隻是幫她訂過幾次盒飯她就這麼信任你？”瞿星文依然有些懷疑。

“我們關系好可能是有點同病相憐吧，因為我們兩個年齡差不多，都是剛剛進公司不久，新人就比較受欺負。我就是整天端茶倒水，就是一個碎催。她雖然比我的職位高，工作内容也比較重要，但她在項目組裡非常受排擠，其他的研究員還有研究組的領導都特别的打壓她，她過得也比較痛苦。”

“就是因為她是新人，就對她這麼不好？”溫初然聽到這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間都微微皺起來了。

“也不全是。”阮妍妍略想了一下：“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做研究的問題。”

“因為Z物質嗎？”米漣忽然問。

阮妍妍點了點頭：“她發現Z物質有問題，不能使用，她提出了很多次，也向上級研究組和公司這邊打了很多報告，想去阻止他們去使用Z物質，但是沒有人理會她，她所有的申請都被駁回了。後來研究組就開始打壓她，怕她洩密也不敢讓她離開，就一直讓她待在研究組，但在那之後所有人都這樣欺負她。”

“那她後來到底是怎麼死的？”牧晨問。

“我認為她應該是被公司逼死的，但具體的我不清楚。”阮妍妍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她和我說過想要去舉報這件事，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真的去做。不過就算是她舉報了，看後來的情況應該也沒成功。但如果她真的去做這件事了，公司肯定不會放過她。”

瞿星文點了點頭，又問牧晨：“老王記者在研究所做調查的時候應該見過陸依吧，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牧晨搖搖頭：“他沒有和我提起過這件事，他隻告訴我研究所在研究的Z物質有問題。”

這個問題問到這裡就卡殼了，瞿星文思索了片刻，又問阮妍妍：“你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研究所的？是因為什麼原因？”

“我是在陸依自殺之後就辭職了，是在研究所搬家之前，我不是被他們開除的。”

阮妍妍停頓了一下說：“我雖然接觸不到核心的那些研究内容，但是陸依和我講過一些關于Z物質的事，我知道那是一個很不好的東西，所以我是支持陸依的。

但是她出事之後我就意識到阻止使用Z物質這件事可能不是憑我們這點微弱的力量就能做到的，我也就不想在這樣一個地方繼續工作了。同時也是因為我一直和陸依關系比較好，我怕公司那些逼死她的人會懷疑到我，就想趁着還能離開的時候快點離開那裡，所以馬上就辭職了。”

“你從公司離開之後就開了那家火鍋店，然後發現底料有問題，意識到這可能和Z物質有關，就又開始調查這件事。”瞿星文簡單總結了阮妍妍的後續劇情，又問：“你認識老王記者嗎？”

“我不認識。”阮妍妍說着指了一下牧晨：“我也不知道他和老王記者的那些事。”

瞿星文在紙上畫了畫，理了一下人物關系：“現在牧老師、妍妍和我的故事以及動機都出現了，初然、心覓和米漣在這件事情中的關系是什麼呢？”

他說着擡起頭，在點到名字的三個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姜心覓這裡：“心覓，你認識陸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