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桂珍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沖動了,光想着幫兒子遮掩醜事,這一壺下肚子,保不齊會出啥事兒啊!不行,得找個地方把酒吐出來。
可這酒都喝進肚子裡了,哪那麼容易就給吐出來。
陳桂珍吓得臉色都白了。
她一臉煞白,趕緊看看她家老頭兒,眼神那叫一個慌亂。
許德明被她看着,也是有點害怕。他心裡早就猜出來,這酒肯定有貓膩。
這會兒看着陳桂珍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瓶酒,他也是很害怕的。
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許德明畢竟是扶貧辦的主任,那是經曆過大場面的,他也就隻退了一步,就穩住了身形。
隻是他退這一步沒用,就算再多退幾步,也沒用。少不得被陳桂珍給撲了滿懷。
“老許呀,咱趕緊回家吧,我不想待在這兒了,嗚嗚嗚,老許!”
許德明肯定也不能把她一個人落在這兒,他們是兩口子,陳桂珍丢臉了,那他許德明的臉面也跟着丢光了,這事兒,不是一個人的事兒。
許德明想明白了這回事,就立馬扶住了陳桂珍。
“公安同志,我家這口子喝了這麼多酒,身體怕是不舒服了,得趕緊送回家去,你行個方便吧?”
邵甯倒是沒攔,畢竟酒都進肚了,她也不能把人胃裡的酒掏出來不是?
許德明松口氣,趕緊扶着陳桂珍往外走。
許德明扶着人剛走到門口,冷不防一把被人推開,差點撞在門框子上。
他快氣死了,沉聲:“你幹什麼推我?”
推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陳桂珍。
陳桂珍晃晃悠悠站穩,臉上泛着兩坨紅暈,指着許德明就開罵:“你個臭不要臉的!我推你咋了?你做的那些破事兒,你自己心裡沒數啊?想讓我說出來是不是?”
圍觀的鄰居們一聽這架勢,眼睛瞬間都亮了:哎呀媽呀,這是進入“狀态”了啊!
陳桂珍老早就覺着許德明不對勁,今兒個又聽蘇梅說許德明和小寡婦的事兒,立馬起疑心了。本來還想着回家再說道說道這事兒,這會兒,她喝得醉醺醺的,哪裡管有沒有人在場,她心裡藏着天大的委屈,必須把這事兒抖落出來。
“許德明,我對你不薄啊,剛結婚那會兒,你啥也不是,我對你掏心掏肺的,你家裡條件不好,禮金比别人家可是薄了三成,為啥呀?我不就是看中你這麼個人。”
“誰曾想啊,你是個繡花枕頭,我要知道你是個繡花枕頭,我嫁給誰,也不會嫁給你,女人這輩子過得什麼?就是過的那檔子事兒,那檔子事兒都不行,那還有什麼意思……”
喲嚯!!!
繡花枕頭!!!
說到繡花枕頭,一個一個可都興奮起來了。
圍觀群衆那可真是來了興緻啊,果不其然又有大戲看。
喲嚯,“繡花枕頭”這三個字一出,圍觀群衆的眼睛簡直冒光,個個都興奮得不行。尤其是那些老娘們兒,直盯着許德明下三路瞅,那小眼神明晃晃的,想說的話都藏在裡頭呢。
許德明被這樣的目光看着,他簡直都快把牙咬碎了:“陳桂珍你瘋了嗎?你在說什麼鬼話?”
蘇國平臉色挺難看的,不過難看之間,又升起了一絲好奇,沒想到他這大舅子竟然是跟繡花針嗎?
蘇國平瞅許玉蘭,許玉蘭那臉色,也是挺難看的。
她也沒想到,嫂子竟然會當衆說這樣的話,其實吧,她以前隐約聽家裡長輩說過這事,但那也就是家裡長輩說過,陳桂珍也真是的,怎麼把這樣的事兒當衆給抖露出來?她大哥的面子往哪兒放?
平常陳桂珍被這樣吼一下,必然吓得恨不得立馬給許德明跪下,但是這會兒……呵呵,不管用了。
“許德明你個王八羔子,你吼什麼吼,這麼些年跟着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我還拼死拼活給你生了兩個兒子,你不跪下來感謝我,你還成天吼我。”
說到這兒,陳桂珍真的是委屈起來了,委屈的都哭了。
“……我是想跟着你好好過日子的,即便你那裡不行,我也忍了,可是你呢,我生完老二之後,你就不怎麼願意搭理我了,我原本想着是我人老珠黃了,你才不願意搭理我,我還尋思好好捯饬捯饬。我今兒個總算是明白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跟外面的小寡婦看對了眼兒,怪不得呢,怪不得,我怎麼捯饬,你也不願意搭理我。”
“呵呵,你也不想想,人家那小寡婦也是有追求的,就你那繡花針,拿出去都丢人現眼!”
許德明再也端不住那副架子了,他手抖的成篩子,臉色脹紅,那樣子真是快要氣死了。
蘇國平這會兒倒是有些同情他這位大舅子,那方面不行,已經很傷害男子漢的自尊心了,而且當面被抖落出來。啧啧,怕是當場撞死的心都有了。
圍觀的鄰居們卻越聽越來勁,簡直跟看戲似的,有人還悄悄拿出毛巾捂住嘴,強忍着笑。
場面簡直要炸了鍋。
忽然有人大喊:“哎喲,許主任暈過去了!”
許德明是真被氣暈了,整個人往後一倒,摔得可不輕。圍觀的人都看傻了,空氣瞬間凝固了幾秒,接着大家夥兒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邵甯一見,趕緊站出來吆喝:“快來幾個人,别光看熱鬧啊,趕緊送醫院去!可别出大事兒了!”
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反應過來,趕忙擠過人群,把許德明從地上扶起來,手忙腳亂地擡到了門口的推車上。車子一搖一晃地被推出了大院,朝醫院的方向飛奔而去。
大家夥熱心得不行,畢竟都是男人,身子骨不行,還被氣暈了,真是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