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端起碗放到洗碗池裡,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正打算刷碗,身後的男人也端着碗過來了,他接過刷碗布,聲音很低:“時間不早了,去睡吧,碗我來刷。”
蘇錦笑眯眯:“這怎麼好意思?”
飯是邵衡做的,總不能讓做飯的人刷碗叭?
但是吧,她還真的挺困的。
又打了個哈欠。
邵衡看她一眼:“去吧。”
是不容拒絕的口吻。
“哎!”
蘇錦回屋後,撓撓頭,這男的怎麼回事,怎麼跟之前冷冰冰的樣子不太一樣,剛結婚那天晚上,不是說“我不會管你,你也不必理我”嘛,怎麼過了兩天,态度暖了一點。
雖說隻是暖了那麼一丢丢,可她想不明白啊。
又是一個小小的哈欠。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幹脆不想了,那麼為難自己幹啥,要對自己好一點。
蘇錦撲到床上,很快的睡着了。
廚房裡,邵衡很快的洗刷完,出來客廳,發現蘇錦那屋的門沒關嚴實,走過去,透過門縫看到蘇錦趴着成大字形的睡姿,動作頓了一下,擡手關門,又關上客廳燈,回了自己屋。
其實,邵衡的想法很簡單,他以前不知道蘇錦小時候的經曆,知道之後,下意識就想照顧一下。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或許是一種補償心理吧。
第二天,蘇錦精神抖擻起床,邵衡早就出門了,她快速的吃了早飯,又是難吃的雞蛋面,哎額,有點想念昨晚的辣椒炒小雞了。
草草吃完飯,她很快的出門,來到派出所後,看到老苟的身影,高興了。
“苟師父!”
老苟手裡照舊端着茶缸子,茶缸子上有一朵大紅花,特别醒目,遠遠看到蘇錦,笑了:“喲,這麼有精神呢,還得是年輕人。不像我,老喽。”
老苟眼下一片青紫,眼袋也比平時重些。
張川眼袋也很重,挂在臉上,跟個大熊貓似的。
李大巧戳他:“你咋的了?”
張川打了個哈欠:“昨個忙到晚上十點多才下班,回到家收拾完都十一點多,快十二點了……”
“嚯,那麼晚啊,刑偵這是把人往死裡用啊……”
派出所雖然也有忙的時候,但不像刑偵那麼忙,派出所除非碰上大案子,一般不會忙到那麼晚,刑偵那邊是一直挺忙的。
這個,李大巧是聽說過的。
想當初,她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想過去刑偵那邊呢,那時候年紀小,剛高中畢業,那時候大學還沒出事,但她沒考上,心裡有個行俠仗義的夢,就挺想去刑偵那邊,畢竟她爸是老公安,有些關系,使使勁兒,是有可能把她擱在刑偵隊伍裡的。
好家夥,她爸聽了這話,拿着擀面杖,追着她打了三條街,說甯願把她腿打折,也不讓她去刑偵那邊。
她後來來了派出所後,還挺埋怨老頭子的,後來吧,又知道了些事,知道刑偵那邊也不好幹,這個念頭才沒了。
這會兒看張川這個樣子,心裡真是一陣慶幸,這幸好沒去刑偵那邊,她爸說的是對的。
張川喝了口熱水,掩飾尴尬,其實吧,他因為第一次去刑偵那邊幫忙,太激動了,回家後興奮到三點多,才睡着,不然不至于這樣。
蘇錦挎包也沒放,小跑着湊到苟師父面前,雖說她覺得苟師父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一般不會主動往他跟前湊,但這會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她有要緊事要說呢。
老苟聽完她說的話,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手一揮:“走,跟我來所長辦公室!”
到了所長辦公室,蘇錦翻開順便拿上來的案件記錄大冊子,仔仔細細将她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所長,苟師父,你們想啊,這個事不合理,為啥呢,秋芸是個寡婦沒錯,但這會兒可不是古代,講究貞潔堂,那些個封建糟粕,這會兒講究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可是偉人說的話,那肯定是有道理的,大家也都是這麼做的,現在,可沒見哪個寡婦,一直留在婆家,特别那婆家是常家,這不符合人性啊,你們想想,誰不想過好日子,留在常家,能過上好日子?那明顯不可能的。那這秋芸圖啥呢?為啥不強硬起來,非要改嫁呢,這個年代,她非要改嫁,别說她婆家了,那是誰都攔不住的,更何況,看她跟那些個男人的事,她也不一定沒有改嫁的念頭。可你要說她是個懦弱的性子,被常家人拿捏住了,但我看不是那麼回事啊,她和許德明私下裡說話,透着一股子聰明勁兒,可見她不是會被人拿捏住的,那我真的想不明白了,她究竟圖啥?”
馬所長和老苟是老公安了,一聽蘇錦說的這個事,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