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宣!!”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花姻一驚,回身從窗口看了眼,正是看向這裡的姒意,她不是睡了麼?
花姻不敢多留,忙飛身而出,姒意上前時,也隻見一抹纖細黑影越向屋頂,她有些疑惑地往上看了眼夜空,竟突然覺得這背影莫名眼熟……
姒意來不及多想,忙大步進了房中,此刻宗政宣的面色蒼白,正捂着受傷的胳膊,刺目的猩紅從指縫湧出,觸目驚心。
姒意忙大步上前,急急地道:“你怎麼樣?!我去叫大夫!”
她話音落下,轉身要走,可卻被他一把拽住了衣袖,宗政宣踉跄兩步,有些虛弱地道:“我沒事,皮肉傷。”
姒意看了眼衣袖上有些發黑的血迹,再看他的臉色,卻不像是什麼皮肉傷。
“我幫你看看。”姒意滿眼擔憂地看着他,沒有離開,而是将他扶到了床邊,她一心想看他的傷,倒也沒顧及其他,直接便去拉他的衣服,宗政宣濃黑如墨的眸中閃過一抹驚愕,卻也沒拒絕,隻微微低頭,任她來扯開自己繁雜的外衣……
當他健碩精壯的赤.身裸.露在空氣中時,他隻覺得呼吸有些不自然,額上都是冷汗,宗政宣喉結輕動了下,不禁看向側頭給自己看傷的姒意,“小意……”
“保存體力,别說話。”姒意打斷了他的話,他的手臂處是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雖沒達到血肉模糊的地步,可也隐隐滲出的血卻是發黑的,想來是那刺客對他起了殺意,在武器上喂了毒的……
若說之前想殺她的那些人是皇後派來的,那這一次的又是誰?
姒意皺了皺眉,轉而道:“有繩子麼?”
宗政宣思忖片刻,搖搖頭,可看向她的目光卻是溫柔缱绻了許多。
原來她竟這樣關心自己,真好。
姒意哪裡知道他這許多心思,用力扯了扯床幔,本想扯條帶子下來,卻不想力氣太大,那淡藍色的床幔竟全都落了下來,蓋在了宗政宣的身上。
姒意愣愣地看了眼手上床幔,又看了眼被捂得嚴嚴實實地宗政宣,隻覺得有些滑稽,不禁笑了聲,她正要掀開那他的“蓋頭”,然而腰身卻是一緊,緊接着整個人便倒向了宗政宣,直将他壓在了床榻上,頗有幾分“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姒意皺了皺眉,瞪了眼他,“宗政宣!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姒意掙紮着要起身,可他的手卻一直放在她的腰間,就是不肯松開,甚至還按着她往自己懷裡壓了壓。
“小意,跟我回去,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拿到。”宗政宣微微湊近她的耳邊,暗啞的聲音帶着幾分誘哄。
姒意瞪了眼他,根本不想理會,自顧自地掙紮,然而他雖然受傷了,可力氣卻大的很,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呵呵,宗政宣,你是堂堂東晟太子,要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你隻是對我一時興起,如今耐心用夠了,便想着讓我同你回去了,我問你,若是我跟你回去,我該如何自處?你又該如何同朝中衆人解釋我死而複生之事?”
她頓了頓,一把掀開他臉上的帷幔,有些高傲地看着看他,諷刺地道:“你是日後的皇帝,你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宗政宣如墨的眼眸卻好似化不開的水一般,帶着無比的堅定,緊緊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能。”
“我是瘋了才會信你。”姒意直截了當地拒絕,宗政宣神色暗淡了下來,正要說話,身後卻傳來一道震驚不已的聲音,“殿……殿下?!”
姒意一驚,回頭看了眼門口處,竟是夜風和花姻……還有他們身後的祁夜!
他也正朝她這裡看着,神色雖平靜,可一雙琉璃色的眼眸中卻好似凝了冰一般,一片冷寂。
姒意當即有些慌了,這一次是真的怒了,呵斥道:“還不快放開我!!”
宗政宣還是第一次看她如此震怒的樣子,吓了一跳,手一松,姒意便立即推開他起身整了整衣服,她看向祁夜,竟有一股莫名的心虛之感,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花姻一副疑惑地樣子,大步上前,道:“小姐,我聽見外面有動靜便醒了,見您不見,便和公子找到了這裡……您沒事吧?”
她話音一落,又看了眼裡面的宗政宣,憤憤地道:“是不是那個人欺負您了?!”
姒意搖搖頭,“沒有。”
她說這話時,忙看向祁夜,正要說話,卻聽他淡淡地道:“你沒事就好。”
他話音一落,倒像是不想再看她似的,轉身便走。
姒意的心沒有由來的發慌,從她認識這個小傻子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對自己這般冷陌的樣子,一側的花姻臉色也是難看,主上這一次是真的惱了。
她有些焦急地看向姒意,急急地道:“小姐,您快去看看公子吧!”
姒意抿了抿唇,大步追了出去,可也隻見到他一個背影,姒意喚了他一句,可祁夜卻好似沒聽到似的,越走越快。
“小夜!”
姒意快步跑到他的面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他腳步一頓,并未揮開她,可也并未回頭看她,隻淡淡地道:“阿意,我累了,有事明日再說。”
他話音落下,便要往前走,姒意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松手,猶豫半晌,才終于道:“你在生氣,是麼?”
這話仿佛一盆冷水,迎頭澆下,讓祁夜沒有由來的清醒。
她說的不錯,他方才是在生氣,控制不住的生氣。
可是她是什麼人?他不是最清楚不過麼?他從來不該在意。
從他清醒那一日,他心裡就一直這樣不斷地提醒着自己,可是時至今日,他越來越不清醒了。
祁夜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回身看了眼她,本想解釋,可是對上她複雜的眼神時,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了。
二人這般堅持片刻,祁夜微微推開她的手,緩了緩神,這才強壓着心裡的不适,道:“阿意,我沒生氣,我隻是有些累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姒意緊緊地盯着他,心裡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一般,她微微靠近他一步,仰頭看他,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好似要看透他心裡似的,她道:“小夜,若我說,明日我要同他回東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