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許聽到聲音頭都沒擡道：“反正你也快死了。”

徐百川躺在地上看着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喃喃道：“我快死了嗎？”

林落走到徐百川的身旁蹲下：“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嗎？”

徐百川慘笑一聲，眼珠沒有焦距的看着林落：“我的妹妹在你們手裡，我死了她大概率也活不成了。”

徐百川又像是想起什麼，着急的說：“林落，不要殺她好不好？”

“殺你妹妹？”無許像是剛和忍冬對完線，神清氣爽的走到林落的旁邊重複着徐百川的話。

“你妹妹多大？”無許問道。

徐百川極其不确定的說：“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她十歲，現在應該有十四了吧。”

“天上人間沒有十四歲的小女孩。”無許說道。

徐百川聽到這句話，大聲咳嗽起來，一口血噴到林落腳邊。

無許嫌棄的拉着林落往後退，林落掙紮開無許的手，再次蹲到徐百川身邊，着急的問：“人造人一直威脅你的人是誰？”

“秦昭。”徐百川說道。

既然天上人間沒有小孩，那這個小孩去哪了？

“秦昭？不可能。首領說我們要學會當一個正常人，威脅人類為我們做事在天上人間根本不會被允許。”無許直接了當的否認。

天上人間不允許這樣做？竟然是那個首領的原因。

林落覺得自己沒有抓住一條線，抓住它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秦昭和你說的什麼？”林落問道。

“我妹妹有先天性的基因病，聯邦各個束手無策，正當我快要放棄的時候，秦昭找上了我。”

那是一個極其炎熱的中午，徐百川坐在大太陽下隻覺得渾身冰冷，手裡拿着一份醫院給出的病例單，上面的字就像鬼畫符一樣，在潔白的紙上跳來跳出。

徐百川隻能從和剛剛與醫生的對話中知道：自己的妹妹徹底沒救了。

徐百川自小父母離婚，他們兩個跌跌撞撞的長大，徐百川在福利院長到了十八歲的時候，拿到了聯邦首屈一指的大學入學通知書。

徐百川當時看向坐在小闆凳上，以一種羨慕的眼神看着其他小孩玩耍的徐瑤，但手裡的動作依舊不停，那是福利院要求小孩子做的工作，或者說要求徐瑤做的工作。

徐百川選擇了另外一所學費全免畢業分配工作的大學，在賺到足夠的錢後，徐百川和徐瑤離開了福利院。

那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隻能放的下一個架子床和一個小桌子，水管常年漏水，一下雨房間裡的東西都會淋濕。

徐百川白天上學晚上幫工，終于攢夠了一筆錢，可以換一個好一點的房間。

那年是春天，徐瑤很高興，她的臉上終于出現小孩子的笑容，她給徐百川比劃：“要一個這麼大的房間。”

一切都已經确定好了，隔日就搬，徐百川卻在學校聽到徐瑤突然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徐百川當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學校裡又有人欺負徐瑤了，在看了監控後，那個樓梯上隻有徐瑤一個人。

徐百川晚上才拿到徐瑤的病例單，上面寫着是一種基因病，需要很多很多錢才能治，上面寫的金額，足以在聯邦建一個有幾百小孩的福利院。

聯邦最好的醫療資源是普通人碰不到的，隻有這一所私人醫院，收費高但救人的水平還不錯。

徐瑤沒有住進她夢寐以求的大房子裡，住進了純白色的人特别多的醫院。

徐百川将這麼多年存的所有錢送進了醫院，還是不夠，于是徐百川幹了很多活，他第一次接觸到聯邦的黑暗面，比如，倒賣武器。

徐百川沒有管聯邦法上面說倒賣武器終身監禁，在短短一段時間内，徐百川終于籌到了那個天文數字。

徐瑤的病情惡化了，那些錢不夠了。

徐百川站在大街上異常迷茫，最近聯邦管束越來越嚴格，倒賣武器已經行不通了。

徐百川選擇了更激進的方式——騙人，反正聯邦的有錢人特别多。

徐百川憑着自己巧舌如簧的嘴，短短幾天内籌到了一半的錢，那些人家破人亡，大多數都死了，死在徐百川面前。

徐百川恐懼了，躲進了徐瑤的病房。

坐在病床上，身上插着許多管子的徐瑤看着徐百川，說：“哥哥，你瘦了。”

徐百川削蘋果的手頓住了，眼淚差點就要流下來，徐百川忍住眼淚，勉強的笑笑：“那我變醜了嗎？”

徐瑤搖頭好像都要花費全身力氣：“哥哥一直都很漂亮。”

徐百川眼睜睜看着徐瑤本來還有點精氣神的臉，在說了兩句話後霎時萎靡下去。

徐百川驚恐的叫來醫生，徐瑤再次進了手術室。

徐瑤出來的時候，胳膊上多了許多針孔，身上插了更多的管子，徐百川看着徐瑤睡着後，出去開始下一戶詐騙。

一切都在變好，徐瑤的臉色紅潤起來，她說自己要吃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