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今天的行為太奇怪了，按照她的話來說，如果這個世界終有一日會滅亡，她為何無動于衷，就那麼平靜的接受死亡。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想法。

作為人造人的首領，她帶領着所有的人造人擁有了獨立的思想，相比于其他人，她更想讓人造人活下去，而不是如此平靜的接受死亡。

諾雲背叛了她，她沒有選擇殺了她，而是放了她，就算她以後會給人造人帶來無盡的麻煩。

從這點來看，她很愛人造人。

可是，這與她現在的行為完全相悖，林落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像諾亞那樣，一個是擁有完整記憶的首領，一個不是。

不過，這樣也有一點很奇怪，一個人在經曆過所有的事情之後，還會變的和之前一樣嗎？

答案是否定的，諾亞作為一個人工智能它都有變化，更何況是一個人類。

“林落，我有件事想問你。”

徐百川架着一個拐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林落面前。

林落暫時放下思考，人造人的首領很奇怪，秦昭也很奇怪。

“你說。”

“你見到過人造人的首領了嗎？”徐百川問道。

“遠遠見過幾面，怎麼了？”

徐百川為什麼問這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想做什麼？

“能帶我去見她嗎？”徐百川說。

見一面其實并沒有什麼大不了，就現在徐百川的重傷情況，根本不會對首領造成極大威脅。

更關鍵的是，林落也想知道，徐百川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林落剛想答應，就遠遠聽見後面傳來秦昭的聲音：“不行。”

林落向後看去，秦昭穿着一身黑色風衣，頭發淩亂，臉上、耳朵邊緣零星布着幾滴血液。

秦昭越往前走，林落聞到極重的血腥氣，這不是那幾滴血液能做到的。

直到秦昭到了林落旁邊，林落才發現他的黑色衣服上，大片大片的暗色痕迹幹涸在上面，是血。

他殺了很多人。

“為什麼？”徐百川的語氣變得極其激動，遠沒有和林落說話時的平靜。

“為什麼？”秦昭把這三個字在唇齒間又念了一遍，發出一聲嘲諷的笑，他的手臂張開，臉上滿是倨傲，“因為自己這裡是天上人間。”

徐百川眼尾逐漸變紅，像是一個想要吃人的巨獸，他的眼裡全是怒火，咬着後槽牙：“我妹妹到底在哪？”

秦昭毫不在意的說道：“死了。”

徐百川看了旁邊一聲不吭的林落一眼，似乎知道自己在這裡并沒有任何幫手，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萬幸，要活着才能為徐瑤報仇。

不對勁，這兩個人都不對勁，徐百川像是突然知道了很多事情，他才想去見首領。

至于秦昭，林落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他更不對勁，平常好歹會裝成正常人的模樣，而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像是突然瘋了。

“他可以去見首領，他不也是我們的一份子嗎？”林落笑着對着秦昭說道。

秦昭語氣譏諷：“一份子？就他？”

“徐瑤是怎麼回事？”林落直接了當的問。

秦昭是個聰明人，他深刻知道，隻有真假參半才是一個合理的假話，林落要的就是那一半的真話。

秦昭沒有回答。

林落再次詢問：“怎麼？我不能知道這件事嗎？”

秦昭依舊沒有說話，就在林落以為自己得不到任何結果的時候，秦昭說道：“徐瑤的基因病和首領的情況其實差不多。”

聽到這個回答，林落下意識想到了換血，更何況在這個世界，晶石的存在是萬能的，或許是交換靈魂。

林落沒有将自己的想法問出口，隻說：“然後？”

“聯邦那邊有一項技術，可以讓兩個靈魂生活在同一具身體裡。”

果然是這樣，徐瑤成了人造人首領的容器。

“是徐瑤的身體？”

“她是自願的，這隻是一個交易，你不要生氣。”秦昭說道。

徐瑤的自願肯定摻雜着水分，這都不用讨論，可是有另外一個問題，秦昭為什麼單獨給自己解釋，他本可以不用說，畢竟自己隻負責聯邦那邊的事物。

“首領知道嗎？”

“一半吧。”秦昭話中含着猶豫，又改了口，“現在應該知道。”

“首領知道與否其實和我沒有根本關系，可是，你為什麼現在要解釋給我聽呢？”

林落不想繼續和秦昭虛與委蛇，她迫切的想知道所有真相，這裡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總是看不清内在的原因。

特别行動組為何十五年前被屠？衆生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由誰領導？人造人首領從哪裡知道世界即将毀滅？

最重要的是，晶石究竟是什麼？

“因為瞞不了你了。”秦昭将自己的大衣脫下來，平整的鋪在地上，招呼林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