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野徑直站到三人跟前,再準确一點兒,其實是林度的跟前,然後把手裡那個拉風的大盒子遞過來,笑得毫無芥蒂:“聽說你今天生日,這是生日禮物。”
他這熟絡的樣子屬實讓林度有些嗔目結舌,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溫野就再也沒出現過,可他如今這副模樣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生日禮物,拒絕倒是顯得矯情。
“謝謝。”林度大方接過,并自然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生日?”
她這劃清界限的意思太明顯,溫野臉上風度翩翩的笑容不自覺淡了淡,随即又恢複自然:“怎麼,到時候你要送我禮物?”
林度點頭:“是啊。”
“你倒是誠實。”溫野一哂,“到時候再通知你吧。”
“也行。”
兩人這天聊的不尴不尬,林度淨說些讓人接不下去的話,氣氛一度陷入尴尬又詭異的沉默。
一旁的暖場小能手餘斯清隻把眼睛咕噜咕噜轉個不停,最會說客套話的陸暮西也閉着嘴一言不發,愣是沒一個人想緩解一下這詭異的氣氛。
沉默中,還是溫野率先開口:“生日快樂。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玩吧。”
說罷,眼神有意無意掃了下陸暮西,轉頭走了。
“你不是說徹底解決了嗎?”餘斯清看着他走遠的背影,摸着下巴問道。
林度也很費解:“我話都說成那樣了,不應該啊。”
“如果一個男生被拒絕了,那個拒絕的女生說話還不太好聽,男生依舊去送生日禮物,這到底什麼心态?”林度看向在場唯一一個男生,虛心求教,“同為男人,你有什麼頭緒嗎?”
“同志們!結束了!咱們走吧!”話音剛落,剛拖完地的湯林和就非常歡樂地從教室裡走出來。
“我又不是渣男,能有什麼頭緒。”陸暮西瞥她一眼,不鹹不淡丢下一句話,擡腳就走。
這撲面而來的不爽讓林度一懵。
“誰招他了?”她拎着禮盒茫茫然地跟餘斯清對視一眼。
餘斯清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滿臉微笑地搖了搖頭,跟個神棍一樣。
搞不懂。
林度聳聳肩,拉着餘斯清往樓梯口走。
“喂!你們故意無視我是吧!不就耽誤了十分鐘嗎?你們怎麼就開始搞霸淩了呢?”
湯林和叉着腰在後頭吼。
三人跟上陸暮西的時候,他正在樓道跟一位穿着高三校服的男生說話。
林度記得,是那位叫宋濤迩的學長。
“學妹,生日快樂啊。”他也看到林度了,靠在樓梯扶手上笑嘻嘻地打招呼,打完招呼就開始控訴,“我好不容易有空,本來還想拉着你同……,前同桌一起吃飯呢。結果你前同桌以你過生日為由,就這麼無情地拒絕了我。”
他深深歎了口氣:“真是個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渣男啊。”
陸暮西這輩子第一次這麼頻繁地聽到“渣男”這個詞兒,做勢要給他一腳,宋濤迩笑着往旁邊躲。
林度這個“新人”對這位“舊人”的遭遇頗為同情,邀請道:“要不一起?正好我訂的包間。”
宋濤迩看了陸暮西一眼,随即沒有一點點不好意思地點頭:“好啊!”
五個人一輛車不夠,大家分了兩波才到。
天氣越來越冷,中間沸騰的火鍋熱氣氤氲,窗戶蒙上一層朦胧的霧氣,溫暖又舒适。
大家吃差不多了就懶懶散散地攤在椅子上聊天,那三個話唠聚在一起屬于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都不用人介紹,分分鐘就自來熟起來,聊得熱火朝天。
為了烘托氣氛,他們強烈要求開兩瓶啤酒意思意思,林度怕他們喝高,就真的隻點了兩瓶。
林度特别慶幸自己隻點了兩瓶,因為五分鐘後,一人一杯下肚,他們已經嚷嚷着要桃園三結義了。
三人就誰扮演張飛這個角色争執不下,哽着脖子據理力争。
跟他們比起來,林度和陸暮西就顯得十分内向了。
陸暮西默默看了會兒這“張飛之争”,生怕三人真是全喝高了,彎了彎身子,低着頭湊近:“我确定宋濤迩沒喝高,他就是純純腦子有病。另外那倆呢?”
林度看了眼已經舉着杯子開拜的三人,歎了口氣,也湊近了些:“那倆酒量好着呢,也是純腦子有病。”
三人開拜前一人給到了一杯,林度從頭到尾碰都沒碰過,陸暮西還保持着原來的距離,小聲問了句:“你不喝酒?”
“我随我媽,天生酒量差,喝一杯就上頭,是真上頭。”林度笑着把眼神從結拜三人組的身上移開,一邊說,一邊給陸暮西解釋,“一上頭就開始滿嘴說胡話,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