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擡頭,那或者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它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血泡,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祝遙栀默默移開了視線,天殺的,她穿啥不好,非要穿進一本克系仙俠文!
“如同大師兄所說,這些孽物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就會現出原形。”應泊川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對那怪物笑笑,“到此為止,孽物,你隻配活到現在了。”
祝遙栀站在他後邊,看着他沖上去和那孽物纏鬥起來。
應泊川的身影很快,在枯枝藤蔓的圍攻中靈活地上蹿下跳。
祝遙栀毫無感情地說:“哇,好厲害哦。”
應泊川:“......”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可能是看祝遙栀光是站着不幫忙,讓那孽物飛了一個黑色眼球來襲擊祝遙栀。
啧,小心眼的男人。
祝遙栀拿出木劍刷地一拍,把那顆眼球拍了回去,“啪叽”一聲剛好砸在應泊川臉上,被他的護體靈氣彈了一下。
應泊川瞥了一眼過來,臉上的笑容險些挂不住。
祝遙栀沒什麼誠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太害怕了,手抖。”
應泊川:“......”
他不管祝遙栀,很快就把孽物擊殺,那孽物死後化作一灘黑水,極快地滲進土地裡。
祝遙栀指了指,說:“哇,滲進地裡了,你不鑽進去看看怎麼一回事嗎應道友。”
應泊川收回武器,又摸出那把折扇來,說:“自然不用。隻要玉曲的邪神餘孽不死,這些孽物就會不斷卷土重來。”
“邪神餘孽?”祝遙栀是真的好奇,“這是什麼?邪神不是已經被封印在禁地了嗎。”
“這世上又不止一位邪神,更别說沾染祂們血脈的餘孽,按照魔教那邊的說法,應該是‘聖女’和‘聖子’。”應泊川仍是笑着,逐漸泛冷的目光牢牢鎖住祝遙栀,“是吧,豐盛魔教的聖女殿下?”
祝遙栀:???
好了好了,她這個惡毒女配,年紀輕輕就從玉曲山神榮升為魔教聖女。
“你誤會了,我是劍閣修士,不是什麼魔教聖女。”她表現得很着急,拿出了腰間的弟子令牌,“你看,我明明是劍閣的修士啊!”
“昨夜請神,山神收貢品時,我放了一隻銜青鳥。”應泊川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聖女猜猜,那隻銜青鳥現在在哪?”
祝遙栀:“......”
啧,昨晚收貢品收得太開心,被這小子給暗算了。
祝遙栀默默摸出儲物錦囊,放出了一隻銜青鳥。
不過應泊川一看就是比較正直的正道修士,還叭叭叭地解釋給她聽。
“好了,我把你的鳥還你,”祝遙栀眨了眨眼睛,“這真的是一個誤會,我可以解釋。”
其實根本解釋不通,那群巫觋之所以會相信她這個冒牌山神,完全是因為那枚邪神之眼,她不可能把這件事情給抖出來。
“不用解釋,銜青鳥會在祝姑娘身上,說明昨晚的山神就是你。玉曲人從邪神餘孽那裡求得了長生,卻發現自己變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于是他們把那餘孽奉為山神,卻又用青銅棺鑄造神像。”應泊川笑眯眯地搖着折扇,“山神已經沉寂百年,因為百年前的賜福長生其實是一種飼養,整個玉曲的孽物都是神明的食物,現在山神已經蘇醒,選中祝姑娘作為誕育邪神之軀,聖女殿下,你按理當誅啊。”
誕育山神之軀......祝遙栀忽然想起之前在洛府見到的柳氏,柳氏說,“且為神明點燭光,血肉燃盡胭脂香”......
柳氏要置偷情的丈夫于死地,于是點燃了山神廟的九層燭台,喚醒了山神,而那尊山神像之所以是空的,是因為真正的山神就在柳氏的肚子裡!
祝遙栀想通了前因後果,但現在的情況很棘手——應泊川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應泊川瞬間閃身而至,一扇子就朝她削了過來!
祝遙栀趁他剛才說話的時候就有所準備,迅速将木劍橫檔在身前,劍氣蕩開,抵擋住應泊川的扇子。
這一扇子帶着暗勁,她借力後退,轉身踏着木劍往玉曲鎮跑。
看到那些玉曲河邊還有人,祝遙栀拿出一張擴音靈符,揚聲說:“聽好,你們早在一百年前就死了!百年前玉曲爆發時疫,你們無一幸存!”
有些人一聽,不消片刻就回想起真相,頃刻間血肉畸變,扭曲成一個個孽物。
祝遙栀悄悄拿出了額鍊,于是這些孽物隻攻擊應泊川,趁着雙方纏鬥在一起,她趁機跑了。
祝遙栀還不忘對和孽物打成一團的應泊川說:“山神在洛府柳氏的肚子裡,蠢貨。”
因為擴音靈符,“蠢貨”這兩個字在玉曲群山中回蕩,久久不息。
蠢貨——
蠢貨——
蠢貨——
應泊川快要被氣吐血了:“......”
他覺得,祝遙栀這副德行,一定是魔教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