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谷真占用了自己的身體,芷秋對其沒有防範,不能保護心愛的人,對于他來講,與上次紅蓮之死一樣,是痛徹心扉的無奈。
現在聽到蘇芷秋在自責沒有保護好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一下子就被刺痛了。眼角竟不自覺的留下一滴淚來,人生最苦不止死别,生離亦會肝腸寸斷。
茗心注意到了四耳兔的眼淚,“芷秋,你看他是不是哭了?”
蘇芷秋忙把籠子拉近一點,打開門,将其放出來。小兔子忙用前面的爪子将眼睛捂起來,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窘迫。
蘇芷秋伸手摸了一會他的腦袋,安慰道:“馬上就出海了,可不能哭啊,不吉利,要開開心心的才對。”
四耳兔聽罷,便竄到蘇芷秋手邊,溫柔的将頭埋在她手心,眯起眼睛裝睡。
“這除了不會說話,沒想到性格也溫順了很多。”茗心話音剛落,門外的丫鬟輕輕的報了聲,“夫人,飯菜已準備妥當。”
茗心:“我們先把人都叫過來,吃點東西,你這光果子都塞飽了,人家都還餓着呢。”
蘇芷秋:“好的師姐,我這就去叫他們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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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見黑,衆人都已酒足飯飽,白辰還沒有回來,蘇芷秋陪茗心在□□休息。
前庭的廂房内,孟天明和小鹿繞着主船轉了一圈,又爬到上面的雀室,登高望遠一回。
傍晚的白鳥灣有兩彎三折,形态自由,加上月光下的波光粼粼,俯瞰猶如巨鳥展翅。
小鹿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久久不願下來。二層的孟天明則坐在廊檐上看着遠處發呆。
“想什麼呢?”雲姚的聲音傳來,孟天明的思緒才被拉了回來。
“沒什麼?這裡風景不錯,挺美的。”
“是啊,晚霞騰雲起,和風拂面飛。”雲姚看着孟天明的側臉輕輕的說道。
孟天明:“沒想到雲姚姑娘竟還會作詩。”
雲姚一挑眉,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不是我,是一位故人所寫。不過你為了朋友,千裡迢迢不懼危險,真是世間少有的情誼。”
孟天明:“芷秋慕言與我,說起來相識不過兩載,但一起經曆了很多,尤其是共過生死,也算是說不清楚的緣分吧。”
雲姚:“因果前世,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幾世積累,才換得今世相逢,連神族都不能随心所欲,所以世人才會覺得緣分奇妙。”
孟天明:“是啊,衆生各有命數,三分天定,三分地緣,三分人為。對了,我一直覺得雲姚你有點眼熟,我們之前好像見過?”
雲姚聞言,即可露出詫異之情,疑惑的看向孟天明,暗想:難不成他保有前世的記憶?
孟天明則笑嘻嘻的說道:“就是那次,在如意茶館門前,我不小心撞到一個身着白裙的姑娘,是你嗎?”
雲姚看向天明的眸子中,似有一抹失望的神色掠過,但随即嘴角微彎,“興許吧,綠柳鎮就那麼大,路上見過不足為怪,我不記得了。”
“天明哥!”小鹿的喊聲打斷了二人。
孟天明看向小鹿的位置,又回過頭看了眼雲姚,示意她也上去瞧瞧。二人飛身上了雀室,頓時小小的空間便顯得有些局促。
“那是龍鲸戲水!”孟天明一臉興奮的喊道。
“是,是龍鲸。”小鹿也跟着大聲呼喊。
孟天明:“你最厲害的不就是龍鲸戲水嗎?我見過你的幻術。”
小鹿:“我在夢裡見到過一次,所以才想出了那幻境,但這次我們看到的是真的。是真的,天明哥。”
雲姚顯然有點見怪不怪,“這白鳥灣魚群多,現在又是肥膘的季節,龍鲸吃飽了就喜歡追逐遊戲。不過這場景也确實難得一見。”
“我們要不要喊芷秋姐姐來看。”小鹿問道。
“他們遊速極快,等人來了,怕是鲸群早就沒影了。”雲姚淡淡的說道。
“那這是有緣人可見了。”孟天明意味深長的說道。
小鹿:“那我們都是有緣人!”
遠處的龍鲸幾息之後,便漸漸遠去,隻留一抹金色依然罩在天際盡頭,太陽已經不見蹤影,雲朵都像是微醺一般,嵌滿金粉色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