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望月雪不明所以的擡頭看去,果然發現正在滔滔不絕的老師額頭上,有着三道清晰的川字紋。
“噗。”望月雪實在沒有忍住,發出了一聲細微的輕笑。
她很快就恢複了那副平淡的表情,但老師還是被這細微的動靜吸引,從書本中擡起了頭。
他銳利的視線在教室裡巡回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于是他拿着半截粉筆,輕輕的敲了敲黑闆上的題目:“這道題,有誰能上來做一下嗎?”
沒有人接他的話,本就無人出聲的教室裡變得更加寂靜,隻有一些在紙張上演算的摩擦聲窸窸窣窣的響着。老師看沒有人願意嘗試,便打算随便點一個人上去,就在他準備喊人的前一秒,一個男生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教室後面傳來。
“老師,聽說望月同學轉學測試的成績很不錯,好像是全科滿分呢。”
“是嗎?”從教多年的老師自然聽出了男生話裡的不懷好意,但還是将探究的目光對準了望月雪,老師們對于成績優秀的學生大多有種天生的青睐,他也想看看這個女孩到底有幾斤幾兩,“那望月同學上來試試吧。”
幸村也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給望月雪招來麻煩,他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就見望月雪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随着望月雪的腳步踏上講台,下面開始響起一些不和諧的低語。
立海大的教學進度一向要比其他的學校稍快一點,于是老師便趁着空閑的時間,找出了幾道大學級别的奧數競賽題,挂在黑闆上給自己的學生開拓眼界。因此在其他人眼裡,别說望月雪轉學測試滿分,就是常年挂在成績榜第一的柳生比呂士都未必能做出來。
可望月雪沒有絲毫的慌張和為難,她拿起一根嶄新的粉筆,面對着那道題思考了片刻,接着便将答案流暢的寫了出來,教室裡開始出現倒吸涼氣的聲音,就連剛剛還抱着看戲想法的老師都愣在了原地。幸村看着她優雅挺拔的背影,竟覺得有些恍惚。
望月雪在網球場上從容的糾正部員們動作的時候,幸村就有一種感覺,仿佛她不應該是普通學校裡三點一線的平凡女孩,而是上流社會家庭裡教育出的接班人。
“做完了。”望月雪也不管還在愣神的老師,徑直走下講台回了座位。
幸村注意到她手上沾着的粉筆灰,從課桌裡掏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真能幹啊,難道你也是天才嗎?”
“不是。”望月雪擦了擦手,為了防止信息外洩,她将本子上寫的密密麻麻的紙張扯下來撕碎,“家裡的精英教育而已。”
幸村了然:“這樣啊。”
她在彭格列先是進了高手雲集的巴利安,未來戰之後又接受了跟白蘭和入江正一在大學共同學習的記憶,以及參與各種作戰會議的經驗,再加上高考之前就在第二世界遊戲獲得的各種技能獎勵,應付這種題目,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下午的社團活動因為沒有不相幹的人騷擾,進行的分外順利。
訓練結束以後,一行人擠在校門口的便利店裡,從冰櫃裡拿出幾根雪糕。
“Yuki,你要什麼味道的?”
幸村是最後一個去挑的,其他的部員們已經圍在了櫃台前開始數着錢包裡的零錢,唯有他不緊不慢的走到冰櫃前,輕聲喚回望月雪飄遠的神思。
望月雪從門口走進來,和幸村并肩站在一起,目光在冰櫃裡來回掃視:“我要香草的吧。”
已經付完賬的仁王雅治回過頭,靜靜的看着夕陽籠罩下的兩個人,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
幸村拿過她挑好的雪糕,一起結了賬:“今天辛苦了,我請客。”
望月雪也沒推辭,接過雪糕撕開了包裝:“謝謝。”
幸村大概是覺得她心情不太好,便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安靜的陪着她站在門口的階梯上,望着西沉的夕陽咬下一口冰涼的雪糕,絲絲冷意順着喉嚨慢慢散開,給混沌的大腦注入了些許活力。裡面叽叽喳喳的幾個人和外面的沉默顯得格格不入。
從高強度訓練中解放的其他人終于注意到了另一邊有些沉悶的氣氛,紛紛從店裡探出頭來。
丸井兩隻手都把在門框上,嘴裡叼着剛買的冰棍,他視線盯着幸村手裡已經吃完的雪糕棍,口齒不清地說道:“幸村,你好像中獎了哦。”
“啊,好像是啊。”幸村看了一眼手裡的木棍,上面果然寫着中獎抽簽的字樣。
望月雪湊過去看了一下,指了指櫃台上那個手工繪制着圖案的簡易抽獎盒:“應該是那個吧,過去看看。”
于是一群人再次走進了便利店,将幸村簇擁在了中間。
櫃台前的收銀員使勁搖了搖面前抽獎的盒子,笑意盈盈的說道:“來,可以了。”
幸村将手伸進盒子裡摸索了一會,再伸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紅色的小球。
“這個!這個可是特等獎啊!”收銀員立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急急忙忙的從櫃台下面翻出了一本冊子。
冊子上印的是某個民宿的旅遊廣告,那是一個緊鄰着清澈河流的原野,顔色絢爛的花田在山丘上大片大片的綻放,旁邊用特大号加粗的字體寫着——翻新再開業福利,免費二日遊!
切原在旁邊也是一副震驚崇拜的表情:“好厲害啊部長!”
幸村迎着周圍驚訝的目光,翻了翻那本宣傳冊,他掃了一眼廣告下面獎品僅有一份、限十人使用的字樣,說:“明天正好是周末,大家一起去怎麼樣?”
網球部的其他人之前也有過一起合宿的經驗,周末基本沒有額外的安排,于是衆人紛紛扭頭看向了望月雪。
真田率先開了口:“望月也一起去吧,放松一下。”
察覺到衆人未曾說出口的關心,望月雪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大家欲言又止的希冀眼神,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