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
五條悟笑嘻嘻地湊過來,撞了一下夏油傑的肩膀,“你這就叫什麼,栗子說過的……那個什麼天皇很急……”
“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栗秋焰接道。
“差不多啦。”五條悟拍了拍夏油傑的肩,字正腔圓道:“傑,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被科普過“太監”是什麼的夏油傑:“……”
“好了,差不多行了。”栗秋焰嚴肅道。
夏油傑一怔,剛心想這人難道被退學後大徹大悟,轉性了?
然後,就看到栗秋焰張開了口。
“你别開這種玩笑——因為我要開。”
說完後他頓時起範兒,昂頭挺胸,手指在眼前緩掃,撫過額前并不存在的冕旒,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向面前兩人擡了擡手。
“諸位愛卿平身。”栗秋焰刻意加重了聲音:“小夏子,取一瓶朕的氣泡水呈上來。”
夏油傑:……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栗秋焰,放在桌上的手舉起,緩緩捏緊了拳頭。
“陛下!”五條悟立刻開演,“我看小夏子有圖謀不軌之心啊!”
“當真如此?”栗秋焰龍顔大怒,緊接着作沉思狀,誇張地抹了一把空氣眼淚。
“本來見小夏子饑腸辘辘,朕不忍,準備做一頓晚飯以慰人心,但現在看來,朕的好意終究是錯付了……”
栗秋焰的話說得半文不白,夾雜着大河劇般的古怪腔調,還有一些不知從哪看來的奇怪電視劇台詞……但反正,夏油傑還是準确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栗秋焰要給他做晚飯!
于是能屈能伸的夏油傑立刻神色一變,伸手拿了一瓶氣泡水,雙手放到了栗秋焰擡起的手上。
“謝陛下。”夏油傑捧讀道。
五條悟爆發出一陣大笑。
栗秋焰也噗地一聲破功了,笑着擺手,“不玩了不玩了,做飯了,尬得我頭皮發麻。”
“陛下,别啊。”五條悟指着自己,笑嘻嘻道:“我呢我呢?我的代号是啥?”
“……”栗秋焰想了一下:“條子?”
說完後他自己笑出了聲,但顯然對面并沒有人懂他的幽默,于是他笑了一陣後就停下了。
“哎。”栗秋焰沉重地掀開鍋蓋,“寂寞何以堪。”
“……不要莫名其妙在這裡插入俳句啊。”夏油傑吐槽道:“你的文化素養除了難懂的冷幽默之外,就不能好好用在其他地方嗎?”
“當然!我可是有好好用在全世界最要緊的正事上面——”栗秋焰笑眯眯道:“那就是做飯。”
夏油傑:“……我就知道。”
“對現在的你來說,也很要緊吧。”栗秋焰輕飄飄道:“畢竟你明明試着去吃晚飯——卻連連作嘔,一點也沒能吃下去呢。”
夏油傑怔了怔。
随着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夏油傑向後靠了靠,顯然放松了下來,面容顯出幾分任務後的疲憊,向栗秋焰苦笑了下。
“又被你看出來了啊,焰。”夏油傑無奈道:“說真的,你其實是什麼高中生偵探吧?”
“真相永遠隻有一個!……不對串台了。”栗秋焰聳了聳肩,“沒辦法,專業對口——在‘吃’上,你不會以為能瞞過我吧?”
“傑一開始,明明是想瞞一輩子的吧。”五條悟挖着刨冰,漫不經心道,“沒想到直接被看穿了呢。”
“……又不是什麼大事。特意去說出來很奇怪吧?”夏油傑頓了一下,“而且就算說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麼……”
“喂你在看不起誰啊!我都說了,沒有人可以拒絕我栗秋焰!”
栗秋焰怒目而視,哼了一聲。
“而且,最起碼……”
栗秋焰的聲音溫和下來,碧潭般深邃的眼眸,專注而認真地看向夏油傑。
五條悟一看就明白——栗子,再次進入那種狀态中了。
“最起碼,你不用再獨自一人,吞下看不到盡頭的痛苦。”栗秋焰溪水般清澈的聲音緩緩道:“我完全理解,那積攢而起的,是怎樣一種深刻沉重的隐痛——”
“他人無法共情。但最起碼此刻,你不再是孤身一人。身為你的廚師,我将與你一同分擔。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希望……”
“最起碼——”
栗秋焰微笑着輕聲道。
“我能讓你,好好吃上這一頓晚飯。”
夏油傑怔住了。緊接着他也牽起了嘴角,笑着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太陽已經落山,空氣微微涼了些許,風吹過林間青霧,夏油傑的眉頭舒展開來,向栗秋焰笑了笑。
“那麼,我就期待着了。”
銀光一閃,栗秋焰指間轉了個漂亮的刀花,看向夏油傑。
空氣中,隻有他能看見的概念标簽,在夏油傑身周,緩緩浮現而出。
喜好:【酸】【涼爽】
厭惡:【重油】【灼熱】
栗秋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眉眼間流淌着胸有成竹的自信笑意。
“好啊,你就盡情期待着吧!”栗秋焰笑着眨了眨眼:“沒準還會有驚喜哦。”
一旁的五條悟眼睛發亮:“哦哦,要來了嗎!傑的‘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樣——不過肯定沒我的強!”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