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收了禮，季聞述也不賣關子，和盤托出。

“最重要的就是觀察，留意身邊發生的一切從而聯想，通過他們的行動來驗證猜想是正确的。就像剛剛在下面，你覺得舅舅和舅媽關系怎麼樣？”

沒想到随堂測驗來得這麼快，季唯意兩眼一黑。

她剛剛一直在打盹！

“沒事的，大膽說就行。”

季唯意硬着頭皮，“......感覺不太好，舅舅當着這麼多人、還有小輩在場的情況下絲毫不給舅媽留面子，大聲呵斥，舅媽也不反駁而是把臉轉向一邊，像是已經習慣舅舅這樣。我發現舅舅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看着對方，感覺有些自我......”

越說聲音越小，季唯意不自信地去看季聞述，卻見後者滿眼笑意。

“嗯，還不錯，要相信自己，不要對自己不自信。而且你打着盹都能發現這些，很棒。”

季唯意臉上一熱，有些窘迫，“我那是在閉目養神。”

頭頂傳來輕笑，季聞述繼續道：“要是在突然情況下見到不認識的人，而你卻要在和他相處的内了解他的喜好和厭惡，投其所好、避免踩到對方雷區對自己不利，你能做的就隻有觀察。觀察他這個人和習慣，也要觀察他的穿着和周身環境。”

“如果提前預知去見某個人，除了觀察就是收集和他有關的消息，多聽聽旁人對他的評價，不管真的假的都記在心裡，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舅老爺在你印象裡是第一次見他，所以他之前的事你也不知道，在第一次見面你就能看出他們夫妻關系不好，他為人強勢迂腐已經很厲害了。”

對于季聞述的直白，季唯意背後有些冒汗。

“我們這樣在樓上說他沒關系嗎？”她甚至還望門口看了看，心有餘悸，“感覺舅舅不太喜歡我的樣子。”

“這到底是在咱們家，他不敢。”想到什麼，季聞述臉色沉了下來，“所以你和季明珠出去這幾天，她就把你扔了自己跑出去？”

季唯意點頭又搖頭，“明珠姐把我放在咖啡廳，給我點了好吃的才走的。”

“點咖啡了？”

“沒有，點了奶茶。”

聞言，季聞述臉色放緩，“下次她叫你你就說不去，讓她自己去。”

“還會有下次嗎？明珠姐和我說她找同學玩不方便帶着我，感覺不會再叫我出去了。”

話落，季聞述看着她挑眉，“你怎麼這麼好騙？”

季唯意不明所以，又聽他道：“人家去談戀愛，就你信她去找同學。”

驟然聽到“談戀愛”這三個字，季唯意腦袋裡敲響警鐘，像一個偷吃禁果的孩子，羞得慌亂地低下頭。腦中聯想到什麼，季唯意倏地擡頭望向他，“那你也會談戀愛嗎？”

沒料到季唯意這麼問，季聞述臉上一愣，随即擡手捏捏她的臉頰，“小孩子家的，你才多大也開始八卦起來了？”

臉上被指腹一捏，不痛，癢癢的。

季唯意并不打算就這麼被敷衍過去，她垂下眼盯着空落落的手。

手指慢慢收緊，手背上爆出了了青筋。她仰頭，再次問道：“會嗎？”

話出口的刹那，心髒驟停，季唯意直直盯着季聞述，很怕他說出肯定的答案，或者像剛剛那樣敷衍自己。

耳邊靜悄悄的，除了他們的呼吸什麼都沒有。

哦，還有她慌亂的心跳。

這一刻似乎被拉長，拉到縱橫宇宙那麼長，長到季唯意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長到她已經設想好季聞述身邊站在的女生......

“不會。”

一道沉穩且堅定的否認打破沉默，讓她收緊的心在此刻得到釋放。

他逆着光俯視着她，眼底眸色不明。

聲音卻擲地有聲。

缺氧片刻的大腦有些遲鈍，季唯意傻笑着，忘了準備好的、掩蓋傷心的話，甚至忘了問他為什麼這麼決絕的否定原因。

“真的——”

一聲沉悶的手機震動響起，季聞述沒避着她，直接在她面前接起。手機被放置在桌上，賀逢年帶着喜氣的聲音從那頭傳出。

“新年快樂呀！恭喜發财，萬事如意！”

“新年快樂。”

說完，季聞述把手機往季唯意那邊推了推，季唯意了然，道：“逢年哥哥新年快樂，祝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恭喜發财。”

“哎呦，唯意妹妹也在呢，新年快樂新年快樂！等會讓述哥把你微信推給我，哥哥給你發個新年大紅包！”

不等季唯意說話，面前伸過來修長的手将手機拿走。

隻見季聞述倒騰兩下，對那邊道：“轉過去了，現在發吧。”

“嘿我說，你家缺這點錢嘛！這麼着急就發過來了。算了算了，等會打完電話就轉，别轉移話題，明天葉銘說想出去玩，你去不去？”

“明天？去哪玩？”

“葉銘說去打高爾夫。你家旁邊不是新開了個高爾夫球館麼，葉銘早就想去了，嚷嚷一晚上了，我想着來問問你去不去。男生就咱們三個，女生就睿雪和胡淼淼......再叫上唯意妹妹呀，正好咱們可以組成三隊PK。”

說完，賀逢年猶豫下才問：“唯意妹妹會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