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在這?”
柳真走到車窗邊,對着裡頭的人說。
夜晚起了秋風,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可車裡坐着的葉宗淮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下了西裝外套,隻穿着那件黑色的襯衫。
手腕處的袖口解開着,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則握着手機看了眼。
葉宗淮收起手機轉頭看向她:“上車。”
他的語氣聽起來比剛加完班的柳真還要累。
猶豫了一瞬,柳真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那件西裝很快就被葉宗淮蓋在了她剛才被秋風吹得發冷的腿上。
她愣了愣偏頭看他。
他直視前方的紅綠燈,唇角閉合得緊緊的,平靜至極。
五分鐘後車停到了她家樓下。
葉宗淮提着他們在超市買的那堆東西跟着柳真上樓。
還好天氣冷,買的一些凍食都還沒化。
兩人在電梯裡一句話都沒說,一個站在最左邊,一個站在最右邊。
遛狗回來的樓上阿姨眼睜睜看着他倆下了一個樓層,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一吵架就冷戰啊。
剛上電梯那勁還以為他倆不認識呢。
超市買的那些東西很快就被兩人分門别類地歸置好。
柳真的二層小冰箱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旁邊的儲物櫃裡也全都放滿了零食。
讓柳真意外的是,台子上還多了一台咖啡機和一箱咖啡豆。
她怎麼不記得在超市買了這個。
“這個……”她指了指。
葉宗淮看了一眼:“速溶不如喝這個。”
“好人一生平安。”柳真非常領情地笑了,高高興興地站在咖啡機旁邊擺弄。
她一直想要咖啡機,但是又有點覺得占地方,怕使用率不高,現在好了,她有咖啡機了。
葉宗淮則走到水池邊,拆開一盒草莓過水清洗幹淨,去除草莓蒂瀝幹水後放到盤子裡。
柳真垂涎草莓已久,注意力瞬間從咖啡機轉到了草莓上,她當即拿起一個塞進嘴裡嘗了嘗:“這個好甜。而且很新鮮。”
葉宗淮揚了揚眉。
“你嘗嘗。”柳真又拿起一個大個的遞給葉宗淮。
“是很甜。”葉宗淮看着手裡她遞過來的草莓。
“你還沒吃你就說甜。”柳真詫異地看着他。
葉宗淮沒理她,把草莓放回她手裡後,他轉身進了浴室。
柳真的房子隻有五十平米,浴室不大,也基本不隔音。
葉宗淮站在花灑下,耳朵是水流聲,但不遠處卻傳來柳真唱歌的聲音。
總有些事情是不會變的。
例如她喜歡邊整理東西邊唱歌。
甚至她無意識唱的歌總是那幾首。
葉宗淮眼前劃過柳真穿校服的模樣,她紮着一個長過肩膀的馬尾,一張臉在人群中白得發光。
他喉結滾動,随後閉上眼睛調大了水流。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颠倒,我會給你懷抱。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
柳真唱着蘇打綠的《小情歌》,沒唱完就忘詞了,開始唱下一首許嵩的《幻聽》,順手把家裡打掃了一遍。
十分鐘後,葉宗淮擦着頭發穿着浴袍走出浴室。
柳真已經換上一身長袖的家居服,戴着黑色大鏡框眼鏡,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