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走到道衍宗弟子身前,道衍宗弟子雖向他行禮,臉上卻全是埋怨。
席清隻道:“聽你們這意思,道衍宗的第一若是丢了,便全是因為我。”他隻是用詢問的語氣,臉上甚至還微微挂着些笑容。
那些弟子聽他問,自然是不再遮掩,“若不是換了席師兄上場,其他宗主怎會這樣趁虛而入?”
“是啊,以前宗主坐陣的時候,其他宗門哪敢提出宗主也要比試的?”
“如果宗主坐陣,我們今天也不會比成這樣!”
“……”
這些弟子怨氣一個比一個大,席清沒有插嘴,隻是聽着,等他們說完了,席清才道:“修行一道,靠的隻能是自己,宗主不來,你們就沒了主心骨,将來要你們獨當一面的時候,是不是還得把宗主放在你們背後告訴别人你們有靠山啊?”
這話不重,卻像是一根鈍刺紮進了這些弟子心中,他們也明白自己太依賴宗主,但還不想完全服軟。
“就算我們比的再好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輸?”說這話的時候,那弟子一雙眼睛就盯着席清看,意思就是我們當然能赢,因為你的拖累卻得輸。
席清都死過一回的人了,他并不在意這些小孩子耍些小性子,溫和說道:“那至少,你們得赢對不對?你們赢了,到時候我僥幸也赢了,皆大歡喜。你們赢了,我拖後腿,也不會有人怪到你們身上。終歸讓别人知道,我們道衍宗年輕一輩的弟子,沒有弱的。”
席清的話說的太直接,那些弟子都不知道該怎麼答了,但其實,他們都知道席清說的不錯。
半響,一個臉圓乎乎的弟子答道:“席師兄說的不錯。”
席清看向這個弟子,實在是沒有印象,最後也沒問他叫什麼,隻是點點頭。
次日,比試開始之前,蘇橋過來找席清。
蘇橋一直看不慣他,因此席清很意外,“蘇師兄找我,是為了什麼?”
蘇橋面上擔憂的神色快要溢出來,“你體内種着心魔,這樣怎麼能上場?宗主是怎麼想的?”
席清看着這位師兄着急的模樣,故意問道:“師兄是怕我輸了比試給宗門蒙羞?還是怕我……?”
他話沒說完就被蘇橋打斷了,“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現在其他宗門對你虎視眈眈,在比試的時候,若是他們故意傷你,宗主也沒有理由攔着!”
話音雖然急促,卻完全是擔心的意思,席清笑起來,“蘇師兄不用擔心,我,”他想着自己還是不要說出司念塵來,又改口道:“心魔現在不影響我。”
外邊鐘聲響起,席清不再耽擱,去觀看比試。
頭一個上場的便是昨日那個圓臉弟子,對戰的是飛劍宗的弟子。這兩人他都不了解,因此很認真地觀看。
飛劍宗的弟子劍術果然超群,每一招都幾乎落在對手的要害上,圓臉弟子費盡力氣才能躲開。
飛劍宗宗主見席清看的認真,便炫耀般說道:“場上的弟子是我飛劍宗新一輩弟子的佼佼者,二十歲的年齡,已經領悟了劍意。”
席清點頭,“很優秀的人才。可是,他就要輸了。”席清話說的笃定,飛劍宗宗主定神去看,卻見那個圓臉弟子依舊被他的弟子壓着打,“席師侄說笑了。”
話音剛落,飛劍宗弟子就摔下了比武台,“道衍宗弟子,顔玄勝!”
席清看向顔玄,顔玄身上挂了傷,卻在用口型對他說:“我的名字,顔玄。”他知道昨晚席清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的名字。
席清點頭,他記住了。
顔玄這一場開始會落下風,是因為他在布陣,他屬于劍陣雙修的人才,單比劍,比飛劍宗的弟子是差了些,當陣法大成時,對方便隻有輸。
這幾日比下來,道衍宗弟子依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接下來,就是各宗宗主之間的比試了。
席清作為最年輕的小輩,又是東道主,第一個站上了比武台。宗主們之間的比試是混戰,留到最後的是第一,以此類推,第一個輸掉的便是倒數第一。所以關系比較好的宗門之間已經相互合作了。
比武台上一共站了十個不同宗門的代表人,隻有席清是一個人站在那裡的。
司道在席上觀看,心裡也有一點兒緊張。如果九位宗主同時對席清出手,席清也是不好應對的。
果然如司道所料,那些宗門好像已經商量好了,不管誰拿第一,都不能是道衍宗,一百多歲的老骨頭一點兒顔面都不顧同時朝席清出手。
場下的道衍宗弟子見着這場景,都罵了起來,“不要臉了嗎,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後輩?”他們雖然在罵,心裡卻也是凄涼的,覺得席清馬上就要被打下來了,他們道衍宗從來沒輸的這麼慘過。
其他宗門的弟子不會聽着道衍宗的弟子罵,“比試規則就是這樣,誰讓席清技不如人又沒有合作夥伴,先淘汰他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