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這時候,甯母才恍然想起,這兩人小時候其實關系非常好。
在甯松蘿還是小嬰兒的時候,無論哭得多兇,隻要周奚硯一哄就好,比親爹媽還管用。
稍大一點後,甯松蘿就更喜歡黏着周奚硯了。
有一天甯松蘿在周家玩到很晚,死活不肯回自己家。
周夫人打趣:“松蘿這麼喜歡硯哥哥,不如長大後給哥哥當媳婦,好不好?”
“媽媽是爸爸的媳婦,蔓姨是周伯伯的媳婦……所以,給哥哥當媳婦就可以和哥哥住一起。”甯松蘿小時候反應很快,當即猛點小腦袋,一拍桌子,“我同意了!”
大人們都笑翻了,本來兩家關系就好,便順勢為兩人定下娃娃親。
隻有比甯松蘿大了四歲的周奚硯不高興,繃着一張俊臉,小大人般道:“什麼娃娃親?那是封建糟粕!”
大家頓時笑得更開懷。
當時誰也想不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意外。
到現在想起周奚硯對他小叔一家做的事情,甯父甯母依然心驚膽戰。
雖然周奚硯現在有錢有權,雖然他們愛錢,但也不想和周奚硯扯上關系。
畢竟,他們當年站他小叔那邊,沒少給他使絆子。
二人此時對視一眼,不免後悔:之前該對甯松蘿多一點關注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她偷偷跟周奚硯聯系,他們都不知道。
“你一直和周奚硯有聯系?”宋欽皓沒他們那麼多感慨,但他更不開心,“為什麼沒告訴我?”
一直以為甯松蘿很乖,沒想到她竟會背着他跟别的男人交往。
他實在是小瞧了她。
不過,也可能是周奚硯教的,她應該沒那城府。
“你是我的什麼人?我憑什麼向你交代我和誰聯系?”甯松蘿喝了口蜂蜜水,不解地看着他,“再說了,你不是不喜歡我說話嗎?怎麼這麼喜歡打自己臉呢?”
這狗逼玩意兒一邊拿原主當替身,一邊瞧不上原主,各種PUA。
比如,原主因為丢失一魂一魄,反應慢,不如女主機靈,一開口說話就和女主不像了。所以,宋欽皓每次跟原身約會,都不許她說話,隻能安安靜靜坐着,供他欣賞。
宋欽皓再次被噎住。
沒想到以前為了避嫌做的事,會變成回旋镖紮到自己身上。
心口一陣悶悶的不舒服,但宋欽皓知道,那不是因為他在意甯松蘿,而是明明盡在掌控的事情突然脫軌,讓他很不爽。
“先生,夫人,周,周先生來了。”正在此時,一個傭人忽然快步跑進來,慌張地報告。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門口。
一個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現,對一路上打量他的目光視若無睹,徑直大步走進來。
甯松蘿眼睛微微一亮。
雖然通過原身的記憶和原書劇情,她已經知道周奚硯是個大帥比。
但親眼看到帶來的視覺沖擊,比腦補還是要來得更震撼一些。
尤其是有了宋欽皓的對比。
宋欽皓已經算得上一表人才,周奚硯卻比他還要高一點,白一點,五官更精緻一點。
而他走進來的氣勢更是迫人,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鼓點上、伴随着無聲的金戈鐵馬,全場大氣都不敢出。
無形中已經将宋欽皓刻意釋放的氣場碾碎成渣渣。
看到周奚硯壓宋渣男,甯松蘿更開心了。
但周奚硯看起來不太開心,他忽略其他人,彎腰低頭打量甯松蘿:“誰欺負你了?”
她看起來好好的,周奚硯放心之餘,不免有點失望。
之所以爽快答應過來,除了因為是甯松蘿打的電話,還因為他今天心情非常糟糕,想找人出口惡氣。
要是有人欺負了甯松蘿,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發火。
現在看來,他大概率找不到借口了。
“他們……”甯松蘿纖纖手指将屋子裡每個人都指了一遍。
這個動作讓周奚硯想起小時候,她每次無理取鬧,表情就和此刻一模一樣。
周奚硯越發确定,她沒有、至少今天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傷害,但還是配合地問:“他們怎麼欺負你了?”
“我爸媽天天罵我,稍不滿意就打我,還不讓我去找你,逼我去給渣男當替身……”甯松蘿掰着手指,一件件數給他聽。
周奚硯耐心聽完後,方才直起身,朝甯父走過去。
“小硯,你别聽松蘿胡說,她這是……在鬧脾氣。”甯父強作鎮定擠出一個笑。
“對啊。”甯母也趕緊道,“你也知道,松蘿生病了,經常說胡話,做不得真。你好久沒來,先坐,我給你倒茶……”
聽他說話,那種沒法呼吸的窒息感又開始加重,周奚硯皺眉,不耐地打斷:“我隻問你們一件事。”
甯母急忙道:“什麼事,你說。”
“我跟松蘿的婚約,還作數嗎?”周奚硯問。
兩人有點慌,想說不作數,又不想得罪周奚硯。
支支吾吾好一陣,甯父才道:“關于這個嘛,我們當然是願意信守承諾的。但是,你這麼優秀,松蘿卻有病,她就是個傻子,實在是配不上你……”
“婚約是我爸跟你們定下的,如果想毀約,麻煩去找我爸商量。”周奚硯打斷他道。
周父早已經去世,甯父臉色再也維持不住:“小硯你這樣說就過分了啊……”
周奚硯冷漠地看着他,态度沒有絲毫改變。
“就算要履行婚約,也不是一句話的事。”甯母到底還是不想惹他,想用緩兵計,“婚姻大事,中間的禮節多着呢,我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從來不是講禮的人。”周奚硯說得直白一點,“這婚約,你們認,我現在就帶松蘿走;你們要是不認……”
他回頭牽起甯松蘿的手:“我就強行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