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一腳蹬在了青蛇男柔軟了腹部,趁機翻到了後者的身上,雙腿死死地夾住青蛇男的蛇身,手臂彎曲卡在了他柔軟的脖頸處。
随着沈魚的不斷用力,青蛇男不再掙紮,逐漸陷入了昏迷之中。
沈魚見青蛇男已經倒地不起,這才緩慢地松了力道,然後從他的身上站了起來。
“嘶。”
沈魚看着手指上被碎玻璃劃破的細小傷口,這才感覺到了陣陣刺痛。
陸笙和羊哥是結伴上來的,剛踏上二樓的走廊便看到了青蛇男粗碩的蛇尾,以及坐在走廊上甩着手的沈魚。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怎麼突然發狂了?”
沈魚皺着雙眉低頭吹了吹手上的傷口,“誰知道呢,突然就發狂了,估計是被吓傻了。”
羊哥估計也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一時半刻有些慌神,“那怎麼辦?應該将他弄醒,然後讓他把動物形态收回去,如果讓這家人看到了估計會把他當成怪物抓起來,然後讓巫女給超度了吧。”
沈魚擡頭去看羊哥,随口提議道:“掐人中就可以吧,我也沒用多大的力氣,最多把他勒暈而已,萬一他還沒有恢複意識怎麼辦?”
“我先試試吧,你們兩個先去守着樓梯口,不要讓其他人上來看到他這個樣子。”說完,羊哥便繞過青蛇男的蛇尾,朝他上半身的人身走了過去。
“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沈魚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一邊吹着手上的傷口,一邊往樓梯口走去。
陸笙跟在沈魚的後面,他從口袋裡取出了幾根碘伏棉棒。
“沈魚。”
“嗯?”
陸笙伸手将手中的幾根碘伏棉棒遞了過去,“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
“陸老師,你這就有點難為人了,要是以我的現在的手撕開包裝袋,絕對鮮血狂飙。”
沈魚說完之後,便一臉無辜地将雙手朝上遞到了陸笙的面前。
陸笙低頭撕開碘伏棉棒的包裝袋,然後将一頭塑料管扭斷,确保其中的碘伏能夠順利地浸透棉棒。
“如果疼了就跟我說。”
陸笙捏住沈魚的手腕,虛虛地托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用棉簽粘掉傷口附近的血液,然後将碘伏塗抹在傷口上。
“你的傷口看起來很嚴重,是被青蛇的鱗片劃得嗎?”
沈魚覺得手心被溫熱的氣息撲了幾下,柔軟得像是小動物的毛發,她下意識地便想要收回手,欲蓋彌彰地說:“不是,他想咬我,我隻是把水晶相框塞到了他的嘴裡,沒想到他的牙齒居然能把相框嚼斷,我的手就成這樣了。”
“别動。”陸笙察覺到沈魚想要收回手的意圖,擡眸掃了她一眼,“我弄疼你了嗎?”
沈魚偏過頭,小聲說:“我隻是覺得你塗得太細緻了,再這樣下去估計我們會直接睡在這裡。”
陸笙聞聲隻是給沈魚處理了一隻手,然後将剩餘的碘伏棉棒都交給了她,“有時間自己處理。”
“謝謝,你怎麼會有這個?”
沈魚接過棉棒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後伸手整理了一下背帶褲的背帶。
陸笙如實道:“在醫藥箱裡拿燙傷膏的時候,随手拿的。”
沈魚這才想起陸笙被燙傷的事情,她垂眸看了一眼後者的右手手腕,“你的傷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小傷,沒什麼問題。”
青蛇男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伸手摸了摸自己淤青遍布的脖頸,随後觸電一般地收了過來,“嘶,怎麼這麼疼?”
羊哥說:“先别管你的傷了,先把你的蛇尾巴收回去。”
青蛇男應了一聲,立刻恢複成了人身。
羊哥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會突然襲擊小貓?”
“什麼?我突然襲擊小貓?”青蛇男一頭霧水地看着羊哥,“你沒騙我吧,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再說了,我無緣無故去襲擊她做什麼?”
青蛇男說完之後先是幹嘔了一聲,随即從自己的口腔中摳出了一塊帶血的碎玻璃。
“這是怎麼回事?”
青蛇男不解地看着羊哥,“我嘴裡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羊哥面色凝重地看着青蛇男,然後緩緩地站直了身體,“你看看這間會客廳,你是真的什麼都記不清了嗎?”
青蛇男看着一地狼藉的會客廳,最後把目光重新聚集到了羊哥的臉上,“我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羊哥問道:“你從餐廳回到二樓會客廳,在沈魚上來之前的這段時間,你在做什麼?”
青蛇男回憶了一番,随後才緩慢地說:“我感覺......自從我看到那個沒有頭的男主人之後,我就覺得自己變得非常的奇怪,感覺一直在神遊。我和外界之間就像是隔了一層玻璃罩,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處于我的本意,我感覺有東西在控制我的身體,由其遇到那個康康之後更甚,我甚至感覺我好像快要死了。”
羊哥蹙眉,“你這種情況确實有些複雜。”
青蛇男求助般地看向了羊哥,“那我應該怎麼辦,我不會要死在這個遊戲裡吧?”
“目前我也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但是唯一的一點就是你應該克服自己不要再去害怕這裡的一切。”羊哥居高臨下地看着青蛇男,“恐懼會讓自己露出很大的破綻,這個道理不需要我再重複給你聽了吧。”
青蛇男垂下了雙眸,“我知道了,我會去努力克服的。”
羊哥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臉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像是一個成年人硬塞入了一個少年的身體裡。
“不用害怕,我們會安全地離開這個遊戲的。”
青蛇男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了一番自己的心情,随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羊哥看着突然比自己高了十幾公分的青蛇男,突然不悅地啧了一聲,他讨厭這個遊戲,因為這個遊戲讓他看起來比誰都矮。黑袍女穿着高跟鞋也就算了,連小貓一個女孩子都比他高,這讓他十分的不滿意。
“我們現在應該找個地方睡覺嗎?”
羊哥應了一聲,“也差不多時間了,你想跟我一起去黑袍女的房間試試嗎?”
青蛇男龇牙咧嘴地看着羊哥,“這個試試兩個字有點别扭,我還是去别的地方吧,比如走廊裡。”
羊哥看了一眼青蛇男,“盡量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說完,他便轉身往黑袍女的房間内走去。
“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去哪裡?”
陸笙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我想去康康的房間看一看。”
沈魚看向走廊的盡頭,那處朦朦胧胧漆黑一片,隐隐約約能看到磚紅色的牆紙,黑袍女曾經在夢中看到走廊的盡頭打開了一扇門,而從門裡面走出來青蛇男看到的怪物。
“你不是打算要看看那個怪物嗎?”
沈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我們要是想安全地離開這個遊戲,不應該把注意力放到那個怪物身上,即便是知道了會出現一扇門而門中會有一個怪物,但是我們并沒有打敗它的方法,不如從康康的身上入手,畢竟根據已有的夢境内容來看,康康應該是那場祭祀中唯一的幸存者,而我們要從康康身上找到逃離祭祀的方法。”
陸笙點了點頭,“這确實是一個通關遊戲的方法。”
沈魚慫了慫肩膀,“既然有思路了就去做吧。”說完,她便轉身朝着康康的房間内走去,路過會客廳的時候便看到了一臉糾結的青蛇男。
青蛇男原地轉了幾圈,一會揪了揪衣服,一會去啃自己的指甲。
“你在做什麼?”
青蛇男聽到沈魚的聲音一愣,随後将手指從嘴裡取了出來,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本震驚地說:“沈魚,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
沈魚垂眸看了一眼時間,“來不及了,等睡醒再解釋吧,否則我要在走廊上睡着了。”說完,她便将青蛇男晾在了一旁,快步朝着康康的房間奔了過去。
陸笙不緊不慢地跟在沈魚的身後,路過會客廳的時候他先是看了青蛇男一眼,随後便朝着走廊盡頭的牆壁走了過去。
青蛇男發覺了陸笙的意圖,從會客廳處追了出來,“喂,那處很危險的,建議你換個地方。”
陸笙頭也不回地說:“沒關系,我就看看那是個什麼東西。”
青蛇男看着陸笙進入了走廊深處的陰影中,像是被吞噬掉了一般,隻留下了一片留在視網膜上的殘影。
“真是個不怕死的。”
青蛇男搖了搖頭,重新坐回了會客廳内的榻榻米上。
陸笙來到了走廊的盡頭,他面前是一堵實牆,磚紅色帶着暗紋的壁紙緊貼在牆面上,他四處檢查了一番并沒有發現隐藏在壁紙之下的門。
也就是說,那扇在夢中出現的門,隻有在祭祀開始的時候才會出現并打開。
陸笙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突然覺得餘光中有一處東西在閃爍,等他垂眸去看并準備附身将它撿起的時候,一陣陰風撲面而來。
接着,陸笙面前的牆壁上出現了一扇血紅色的木門。
吱呀。
木門打開了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