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宗在戰後一直處于恢複期,各方面行事都極為低調。
因為弟子人手不足,無妄峰的弟子都被調遣至主峰幫忙。
這其中最忙的咋就要數師雲起和他的弟子們了,整個清玉宗的傷員都由無欲峰衆人照顧。
楚百川傷好後沒急着回仙門宗,反而在就去無妄峰裡呆了兩三天,天天找杜懷苼飲酒喝茶,下棋彈琴。
隻不過楚百川每次找杜懷苼的時候,他那個大徒弟段無離都一直跟在身邊,好似在看着什麼似的,這讓他有些不愉快。
“你的大徒弟這麼閑?”楚百川落下一子道,“不用去宗内幫忙?”
杜懷苼也落下一子慢悠悠道:“不用,我峰内所有外門弟子都去主峰幫忙了,現在他們那兒也不缺人手。”
段無離則靜靜立在杜懷苼身側,雙手自然垂着,一副恭敬謙卑之态。
“那他也不用修煉?”楚百川又拿起一子往棋盤上落,恰巧此時杜懷苼也拿了一子往棋盤上落,兩人手就碰在了一起。
段無離的目光落了過來。
杜懷苼拍開楚百川的手道:“你搶棋了。”
楚百川笑了笑,忽然握住了杜懷苼的手,關切地問道:“無妄君,你手腕上怎的有傷?”
傷?杜懷苼低頭看了看,才發現是昨晚被段無離在床上握出的紅痕。他這皮膚本就白皙,段無離摁着他的手腕在他身上馳騁,久了就留下了紅痕。
因為不怎麼疼,他自己都沒發現。
杜懷苼輕咳一聲掩飾住尴尬,抽回手故作淡定道:“無事,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誰知楚百川又湊近了些,指着杜懷苼脖子處又道:“無妄君這裡怎的也有傷?是不是之前被張天平傷的到今天都沒有恢複好?”
脖子上也有傷?杜懷苼疑惑地抹了抹自己側面的脖頸,沒什麼感覺,然後他想到了什麼,立刻瞥了段無離一眼。
段無離正一動不動地盯着楚百川放在杜懷苼脖子處的手。
他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但杜懷苼卻能覺察到他此刻很不高興。
“無事,蚊子咬的。”
就在這時,有弟子匆匆來報,楚百川總算收回手坐好。
“無妄長老,清玉宗接到新的委托,玉雪長老請您帶着弟子去西雨鎮幫忙。”傳話的弟子氣喘籲籲道,“事情緊急,玉雪長老讓您即刻就出發。”
“這麼急?難度如何?”杜懷苼讓一旁的段無離收了棋盤,自己則去準備要帶的東西。
弟子道:“不太清楚,玉雪長老隻說您一定要親自過去,然後帶上一名弟子前去就行。”
經過這幾天的休養,杜懷苼也恢複了靈力,他很快準備好東西,與楚百川告辭,禦劍離開無妄峰,朝西雨鎮飛去。
按照地址,杜懷苼帶着段無離到了王家大院門口。
這戶人家朱牆碧瓦,一看就是富庶的大戶人家。
門口站着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四處張望着,一看到杜懷苼二人便立馬恭敬地請進了大院内。
家主王老爺親自招待了二人,但看他滿臉愁容,不住歎氣,杜懷苼問:“王家主遇到什麼難題了?”
王貴又重重歎了口氣:“唉,是我家小女,我也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就直說了吧。”
原來,王家小女王淑娴,大約從去年開始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真要說哪裡不正常,但她平時言行舉止和常人無異,隻是偶爾冷不防會大叫一聲,然後捂住臉露出詭笑。亦或者,王淑娴總是将自己關在屋子裡,好幾天都不出來,外頭偶爾能聽到裡頭的驚呼和竊笑聲。
王貴一開始不覺得有異,時間久了總覺得小女兒看人的眼光都變得不正常起來,于是叫來了大夫查看。
誰知王淑娴當場就發怒了,說自己根本沒病,甩袖就走了。
王貴又叫丫鬟偷偷觀察小姐的舉動,丫鬟觀察幾日後如是說:“小姐總是對着一些東西自言自語,偶爾還會是哭是笑,但那些東西不讓任何人碰,也不讓任何人看到。”
于是王貴就讓丫鬟繼續觀察着。
誰知過了沒多久,那丫鬟就開始變得和王淑娴一樣,舉止偶爾怪異,看其他人的目光也變得詭異起來。
王貴當心此事是仇家下的陰邪之術,趁事情還沒糟糕之時,花了大價錢從清玉宗請來了無妄長老幫忙。
至于為什麼非要是杜懷苼來,這是王小姐要求的:“我說了我沒病您不信,非要去清玉宗找什麼道士給我看,那就請來無妄長老吧,其他人本小姐統統不看!”
杜懷苼大緻了解完情況,詢問一旁的段無離:“你如何看?”
段無離如實回答:“弟子在王家并未發現邪祟作怪,有可能是邪術一類。”
王貴聽到這話,臉都白了:“那我現在就去叫小女過來,二位幫我們好好看一下……”
“不用叫了,本小姐來了。”一聲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音響起,接着一個清秀少女被兩名丫鬟簇擁着進了正廳内。
“你就是無妄長老?”王淑娴叉着腰,指着杜懷苼問。
王貴臉色一變,正要斥責小女兒的沒禮貌,下一秒就聽王淑娴捂着臉驚叫起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