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了聶孤雁門口的桃花樹下。
聶孤雁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頓了頓,片刻後他繼續飲茶,一杯,兩杯,終于他的小仙童有點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仙君,灼洸聖君他……好像醉倒在門口了。”
“嗯。”聶孤雁應了一聲。
小仙童抿了抿嘴,又道:“灼洸聖君是帝君最疼愛的兒子,也是我們天庭未來的太子爺……”
聶孤雁總算是聽了勸,開口道:“那我?要如何?”
小仙童想了想道:“仙君可以收留聖君在我們這兒過一晚。”
“那就這樣吧。”聶孤雁漫不經心地應道。
小仙童得了準話,趕緊走出屋子,上前去扶這天庭的太子爺。
把灼洸聖君扶進屋,他又有些犯了難——無塵仙君喜簡樸清靜,偌大的無塵居實際上真正用到的房屋面積不大,換句話說,無塵仙君根本就沒有在自己的居所裡設置客房。
但是仙君又同意收留聖君過夜,這可怎麼辦?或許……
小仙童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或許無塵仙君并不介意和灼洸聖君同睡一張床吧?
……
“灼洸,你昨晚去哪裡了,怎的沒回華陽宮?”
帝君坐在主座之上,面色有些嚴肅地詢問自己的兒子。
“父君,”灼洸聖君眼神閃躲,“我昨天去拜訪了一位朋友,我倆相談甚歡,我便在他那兒過了夜。”
帝君問:“哦?是哪位朋友?”
灼洸聖君繼續眼神閃躲:“文,文昌君。”
“哦?文昌,我兒昨夜在你那兒?”帝君目光轉移,看向了門口某處。
文昌君走進來道:“沒有。”
灼洸聖君又道:“哦,我喝多了記錯了,其實我昨晚在玉華君……”
門口又走進來一人:“灼洸聖君昨夜并不在我玉華宮。”
帝君審問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好吧,我說實話,我昨晚……在無塵居。”
此話一出,帝君就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有些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我不是讓你沒事不要去打擾無塵仙君嗎?”
屏退其他人後,帝君無奈地道。
灼洸聖君心虛道:“我沒有打擾他啊,我們隻是正常交友而已。”
帝君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無塵仙君沒事兒會和你交友?”
灼洸聖君不樂意了:“你是我爹還是他爹,怎的這麼看不起我?”
帝君面上不答話,心裡卻暗道:就因為我是你爹才了解你,你這小子就是色迷心竅,好色這點真是跟為父如出一轍。
“無塵君願意留你過夜?”帝君又問。
“自然。”
“但我怎麼聽說,他那兒沒有客房?”帝君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兒子,“你跟為父好好說說,你們是怎麼過夜的?”
灼洸聖君聽到這話,加上被自己的老爹這樣審視的目光盯着,頓時有些挂不住了,老臉,啊不,年輕俊美的臉騰一下就染上了一層紅暈。
見他這幅模樣,帝君更是心情複雜了:“你不會……”
“沒有沒有。”灼洸聖君觀察了一下帝君的臉色,道:“就是正常睡覺而已。父君,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的。”
“嗯那就好。”帝君擺了擺手,讓自己的兒子退下,但臉上的神情依舊有些擔憂,不知在思考什麼。
獨自思考一陣後,他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無奈點頭道:“罷了,就這樣吧,隻是有點委屈無塵仙君了……”
……
“聶孤雁,你可知錯?”
高大的主座上,面容肅穆的帝君冷聲對着下方的聶孤雁質問道。
聶孤雁微微擡起異色的雙眸:“我……何罪之有?”
帝君輕咳一聲,别開目光,沖身旁的玉華仙君略一點頭:“玉華,你說罷。”
玉華仙君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遂開口道:“無塵仙君,因所犯罪過嚴重,現被貶下仙界,沒收仙職,打入輪回。”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大大小小的仙皆是一驚,紛紛向聶孤雁投去各樣的目光。
“等等!”衆仙之中有一人聲音突兀響起:“父君說無塵仙君犯了重罪,卻不提他究竟所犯何罪,這樣将一個仙君貶下凡間,難以服衆。”
說話間,衆仙讓出一條道來,灼洸聖君快步朝高台處走來。
“灼洸,你來得正好。”帝君威嚴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你也将同無塵一起,貶入凡間,打入輪回。”
灼洸聖君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為什麼?”
“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帝君冷下臉來,“你和無塵君之間……關系苟且見不得光,壞了天庭的規矩,不要以為你是我兒就可以放你一馬。天庭之中,所有犯錯者無關身份,皆是同罪。”
“我?”灼洸聖君還是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不遠處面色毫無變化的聶孤雁:“和他?關系苟且?父君?你可有搞錯?”
“此事我本不想公開提出,若不是你問起……”帝君似是有些羞愧地以手掩了掩面:“帶下去,即刻發落吧。”
相比于聶孤雁不正常的淡定,灼洸聖君一路上簡直無法平靜。
他?和無塵君?關系苟且?
不是,他們最多隻是那天晚上同床共枕睡了一夜而已啊,而且,還是在無塵君發病的時候……
天庭不允許男子間談戀愛,灼洸君是知道的,但是……父君這次的行為,也太不合乎常理了吧。
他和聶孤雁之間,絕對的清清白白啊。
“無塵君,你倒是說話啊。”灼洸聖君急得直跺腳,“我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啊,你就甘心這樣被貶入凡間?”
聶孤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理會他的聒噪,在天兵的押送下,他泰然自若地直接跳進了黃泉池。
灼洸聖君眼睜睜看着聶孤雁跳下仙界,自己還想再辯駁一會兒,但背後突然被人用力一堆,還沒等反應過來,人已經也跟着跌了下去……
掉下去的瞬間,他好像看到了玉華君這該死的牆頭草的臉。
玉華君好像還在用口型跟他比劃着:“抱歉啊,灼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