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長風等了一陣,沒有等到想象中皮開肉綻的疼痛,他再次睜開雙眼。
樓家主闆着臉将長鞭收起。
“揍你一頓有何用?”家主幽幽道,“揍死了你也不會說,反倒懲罰過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和那小狐狸精繼續你侬我侬了。”
“不如這樣,在你主動說出對方是誰之前,就哪兒也别去了,在這裡好好自我反省一下吧。”
家主說完,負手離去。
于是,樓家長公子便被樓家家主禁足了。
樓家主心想,任你如何藏着掖着,日子久了,兩不相見,你定會憋不住的……到時遲早會找出對方是誰。
更何況,從把樓長風禁足的那一天開始,樓家家主就派人下去,對樓長風的私生活展開了調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樓家主就皺起了眉。
自己這個長子樓長風,私生活真是幹淨檢點到可怕。
沒有任務不出門的時候,樓長風便一直待在樓家,除了吃飯睡覺必要的生理需求外,其它時候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劍亦或者閉關修煉。
身邊時常陪伴照顧的就一個十五歲的小厮,更多時候,樓長風都是自力更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偶爾出一下樓家,也是這小厮寸步不離地跟着,基本上樓長風就是出門買點東西便回來,根本沒有時間和哪個女子卿卿我我發展情愫。
這也就意味着,樓長風的小情人并不在西北樓蘭,大概率是他帶着家族任務出去的時候結識的。
可這樣的情況似乎就更不可能了。
因着樓長風是長公子的緣故,在他很小的時候,樓家家主便安排了極其信任的親衛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
每一次離開樓蘭,親衛都會謹慎又細緻地暗中跟随。
聽着親衛的一一彙報,樓長風确實是沒結識過任何女子。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女子會憑空出現在樓長風面前,然後又憑空消失不成?不然怎麼會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迹?
這其中定有什麼遺漏之處。
樓家主坐在家主之位上,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親衛突然想到了什麼,單膝跪下道:“家主,若說遺漏,的确是真有一次,數月前,樓戴小姐出嫁之時……”
當時樓長風作為大哥,又與小妹樓黛關系最好,便親自護送她到達近中原的樓家,送她出嫁。
原本這一路上,親衛也是一直跟着的。
但到了甯家後,樓長風被甯家以貴客之禮接待,而親衛無法進入戒備森嚴的甯家地盤,便一直在甯家門口附近蹲守徘徊。
這期間,長公子在甯家發生了什麼,包括長公子如何搶走了正在成親的妹妹,親衛也是果然不知的。
聽完親衛的彙報,樓家主凝眉沉思。
難道說,樓長風的意中人,在甯家?
……
樓家長公子院内,樓長風坐在院中石椅上看書,他的小厮正坐在對面,雙手托着腮幫子,一直無聊得唉聲歎氣。
樓長風看着書問:“怎麼了?”
這小厮跟在樓長風身邊很多年了,膽子也大,這會兒也敢如實回答:“我替少爺感到不值。”
樓長風輕挑了挑眉。
小厮晃着腦袋說:“少爺都禁足兩個多月了,真不明白,家主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少夫人是誰。”
樓長風放下書,擡起手,一個腦瓜崩打在了小厮的頭上。
“哎喲。”小厮捂住腦袋撇了撇嘴,“少爺,我錯了,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樓長風繼續看書。
被禁足的日子,對他來說和以前似乎沒什麼不同,也顯得格外悠閑。
隻不過有些時候,在夜深人靜的夢裡,他偶爾會夢到那個白衣飄飄的甯家長公子,嘴角上揚,如同墜入凡間的仙人一般——畫面一轉,那仙人便匍匐于自己身下,下巴微揚,與他翻雲覆雨,幾夜春宵。
樓長風覺得自己大概是得了失心瘋。
他以前從來沒有如此頻繁地想過誰,但現在,不過短短幾個月,他總要時不時地想起甯虛華。
有些時候,甚至想着想着會起了反應。
這是在他開葷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唉,家主到底什麼時候能放我們出去啊……”小厮又在那兒捧着腦袋唉聲歎氣起來。
樓長風翻了一頁書,并未理會,但他的眼裡卻多了幾分了然之色。
以他對自己父親的了解,要不了多久,他很快就可以被解禁。
果不其然,一個多月後,樓家主派人來通知樓長風,命他準備好一切,到前廳去找家主。
“準備好一切”的意思是,他又有了新的任務,家主需要派他出去完成,讓他提前作好出門的準備。
“養天山的掌門,與我是故交。”樓家主指着手繪地圖上一處山脈道,“前些時日我接到來信,才得知掌門病重,門派裡出了些問題。樓長風,你與樓影且快馬加鞭去養天山看看情況,如果養天山掌門有需要,你們務必鼎力相助。”
簡單吩咐完,樓家主将地圖卷成一卷,抛給了樓長風。
樓長風看了眼地圖上養天山的位置,倒是挺巧,離甯家的本家地盤不遠。
“事不宜遲,”樓家主擺擺手道,“你們二人今日便啟程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