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妖氣蔓延至整座天山村。
天山村的村民們都又敬又畏地看着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兩隻體型龐大的巨妖。
狐妖被包圍在村民和妖獸們的中間,她依舊在低低叫喚,她的聲音可以魅惑并蠱惑這兩隻千年老妖。
一團妖氣震蕩開來,樓長風騰空躍起,險險躲過。
此刻,他已經開始思考,如果奮力一搏,他還有多少勝算。
他和樓影靈力接近耗盡,出門前備好的續靈丹連同乾坤袋一起,在張老二家時就被徐娘神不知鬼不覺地我走了。
如今唯一的勝算,便是靠他們體内身上的毒。
樓家人人的血液裡自帶毒性,之前的虎獸和狼群,也都是因為沾染了他們身上的血,到了一定時期,毒性發作,暴斃而亡。
但用這個方法去對付敵人,無非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一隻身形龐大的黑色熊妖帶着凜冽殺氣向樓長風二人襲來。
它隻需要一掌,便能将樓長風的肉身拍成肉泥。
樓長風騰劍而起,迎擊而上。
熊妖嗤笑一聲,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然而,樓長風卻徑直略過了黑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到了狐妖周身的包圍圈裡。
擒賊先擒王。
樓影也沖到了狐妖包圍圈内,一邊與低階妖獸展開了厮殺,一邊騷擾熊妖。
在他的掩護下,樓長風極快地突破包圍圈,沖到了狐妖身邊。
周圍的村民見勢不妙,立刻白着臉紛紛逃竄。
這些凡人大多都是這樣,有人倚仗時他們個個志得意滿嚣張不已,當危險真的來臨,他們就隻能抱頭鼠竄。
狐妖着急地大聲嚎叫,似在命令熊妖迅速趕來。
然而樓長風的劍要比遠處的熊妖更快,随着他擡手的動作,劍尖泛起寒光,隻要一擊便可讓狐妖斃命。
然而這時,張老二又沖了過來,死死地護在了狐妖的面前。
他手裡抄着長長的鐵鍬,一下一下用力地朝樓長風身上打去。
“讓開。”樓長風皺眉道。
“你們這些修行人,草芥人命。”張老二怒不可遏道,“我誓死都會保護徐娘。”
這麼一會兒功夫,狐妖已經準備脫身逃離。
樓長風再無耐心,看着張老二眼裡閃過一絲殺氣。
張老二咬牙閉上了雙眼。
就在樓長風手裡的長劍快要刺穿張老二的心口時,一道白光突地閃過,強大的勁力硬生生将他手中的長劍彈開。
“别殺他。”
一道白衣人影倏地落下,他的面上戴了一盞普通的黑色面具,看不見真容,聲音卻十分溫和:“這些村民是逼急了沒有辦法,罪不至死。”
見到這白衣人影出現的一刹那,樓長風的瞳孔猛地縮緊。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白衣人身上來回打量,試圖透過黑色的面具看穿他的真容——甯虛華。
是你吧,甯虛華。
樓長風心裡一陣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這情緒很快,連他自己也未曾覺察。
因着這白衣人的出現,放跑了狐妖。
張老二癱坐在地上,雖然吓得腿腳發軟,但面上依舊是對修行人的仇視。
戴面具的白衣人走到樓長風面前,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
“兩位是樓家的公子吧?”他道,“我就是你們家主的故交,養天山的掌門李泗水。”
樓長風接過玉佩看了一眼,确實是養天山掌門的玉佩無疑,這些樓家家主早給他們看過。
“二位随我上養天山吧。”李泗水道。
樓長風點點頭,沉默地跟在掌門李泗水的身後。
這人竟是養天山的掌門,不是甯虛華。
但父親不是說這養天山的掌門已經病重了嗎?但看他現在這幅模樣,完全不似重病之人。
更何況,一個門派的掌門,怎麼會在深夜獨自一人下山接他們二人上山?
但掌門玉佩又不似有假。
想不通前因後果,樓長風輕輕蹙眉,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父親給的任務是探查情況,必要時助李泗水一臂之力。
更多的事情倒也不必過度深究。
隻見李泗水帶着二人在養天山周圍一圈來回繞圈。
邊走,他邊用長劍的劍柄去探測養天山周圍一圈的結界。
樓影忍不住問道:“李掌門,這是何意?為何不直接帶我們進入結界中?”
李泗水動作頓了頓,低聲道:“你有所不知,這結界,并非我們門派布下的。”
這樣的回答讓人出乎意料。
一個修仙門派,周圍布下了一圈結結實實的結界,然而他們的掌門卻告訴你,這結界不是他們自己布下的防護結界,他們自己都難以自由出入。
也就是說,這一層結界,是囚禁結界。
“這層結界堅固無比,其中還設下了空間訣。”李泗水歎息道,“隻要有人強行出入,就會不定量被空間門拉走,門的另一頭通向何處我們不得而知,至今進去的人還未曾有活着出來的。”
“那你是如何出入的?”樓長風眼裡閃過一絲警惕,“現在我們又要如何進去?”
“别擔心,”李泗水輕笑一聲,拍了拍樓長風的肩膀,“方才,我找到了一個結界的破綻……就是這裡了,你們拉緊我。”
隻見李泗水用劍柄捅了捅結界某處,結界似乎有所松動,但他并未急着進入,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粗布捆成的粗糙小人,将靈力充滿其上後,他把小人丢進了結界松動口。
小人在結界中發出一聲類似于人類的慘叫聲,然後一點點消失。
“就是現在,拉住我。”
李泗水說了一聲,伸手攥住了樓長風的手,拉着他迅速穿過結界的破口。
樓影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自己的長兄樓長風,一并跟了進去。
三人剛穿過結界,粗布小人也完全消失了。
“我用假人蒙混過關,讓結界誤以為吞入空間門的是活人。”李泗水邊走邊道,“但這方法不宜多用,不出多時應該就會被發現,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想辦法解決山中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