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家主皺了皺眉,似是沒聽清:“虛華,你說什麼?”
甯虛華又重複了一遍:“樓長公子心悅的人是我。”
甯家主聽清了,随即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驚駭之色,半天都沒說過,似乎在消化這段信息。
甯虛華輕輕擡起手,在甯家主的眼皮子底下,挽住了樓長風的手。
甯家主的臉色變幻莫測。
半晌,他把樓家主送來的千年蠱蟲放在桌子上,道:“來人,把這隻千年蠱蟲和樓家長子一并打包送出甯家府,送回樓蘭去。”
甯虛華攥着樓長風的手微微一僵,正欲開口說話,樓長風卻先開口了:“甯家主,這件事您可以再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甯家主冷臉道,“考慮答應讓你們兩個男子成親?還是兩個修仙世家的長公子?這事如果傳出去,我們甯家在修仙界還有何臉面?别說是我,此事你父親也定不會同意。”
樓長風颔首道:“甯家主,先祖的秘密我已知曉,如果家主擔心我說出去,不如就讓我與虛華結為道侶,從此我二人便是一家的人,甯家的秘密我也會永遠保存。”
甯家主臉色微沉,沒有說話,似在思考什麼。
“再者,我與虛華,也早已私定終身。我樓家的血脈一旦外傳,便非成親不可——甯家主,此事,我父親定是會同意的。”
甯家主抽了抽嘴角,吸了口氣問:“你們……私定終身?是指到什麼地步了?”
問完,他又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吐出口氣擺手道:“算了,别說了。此事,我再考慮考慮。”
見完甯家主後,甯虛華帶着樓長風去自己的小院參觀。
甯家長公子的小院非常漂亮,有山有水,有一座小亭,居室也很大,裝飾地典雅精緻,屋後是一排竹,更襯雅意。
二人坐在前院石桌前,有家仆過來倒茶侍奉。
宏兒還留在養天山,甯虛華倒不擔心,他早已派人去接他了。
茶香四溢,樓長風卻未飲一口。
“怎麼了?”
“今天想喝酒。”
甯虛華笑了:“好,我讓人換成酒。”
幾壺好酒很快被盛了上來,甯虛華取出杯子剛倒了一杯,卻見樓長風已經對着酒壺喝了啤酒。
他調侃道:“你們樓蘭人,當真豪放。”
酒過三巡,天色漸晚,暖風醉人。
樓長風的面上帶了幾分醉意,往日淩厲的五官線條此刻都顯得柔和起來。
甯虛華屏退了下人,準備扶她進屋休息。
但他的手剛碰上樓長風胳膊,後者便像一隻野獸,用力地将他撲倒在了地上。
但她也并未摔着,腦後被樓長風的雙手緊緊托着。
樓長風在他身上吻了起來。
從上而下,非常認真,吻得人酥酥麻麻,暖流一陣一陣地泛起。
“胡鬧,”甯虛華微笑地看着他,氣息間卻也有些紊亂,“回房間再說。”
樓長風不說話,吻完了甯虛華,把頭埋進對方的頸窩裡,輕輕地嗅了一會兒,手上就開始去褪他身上的衣物。
甯虛華無奈,擡起一手,正要布下一道結界,手腕卻被樓長風捉住。
樓長風挺直上半身,抓着他的手,深黑的目光落在甯虛華的身上。
“虛華,”樓長風嗓音些許低沉地道,“你對誰有男女之情?”
甯虛華一頓,才反應過來,這人真是……夠可愛的。
“你不知道嗎?”甯虛華反問道,“為何非要讓我說?”
“不知道。”樓長風壓低了身子,随着他的動作,甯虛華感到身體變得緊繃而充實。
甯虛華輕輕悶哼了一聲,又聽樓長風道:“我想聽你親口說……你從未說過。”
借着酒意,向來壓抑而克制的樓家長公子,此刻卻格外炙熱而執着。
“虛華,說給我聽。”
樓長風一邊動作着一邊孜孜不倦地說道:
“說給我聽。”
他像是着了魔一樣,一遍遍在甯虛華耳邊重複。
“你心悅之人是誰?”
“你喜歡誰?”
“你……”
“嗯……”甯虛華在樓長風耳邊忽然輕道,“我愛你。”
我愛你。
他用的是愛這個字眼。
樓長風眼眸一深,甯虛華在他耳邊的這句話,像是一種極大的刺激,這沖擊竟讓他把持不住,帶着滿心的狂愛,一同洩在了甯虛華溫柔似水的眼眸裡。
甯虛華輕笑了起來:“你這人……真是好哄。”
樓長風喘着氣,緊緊摟住甯虛華,很快,他又開始了第二次耕耘。
……
甯家主站在祠堂前,虔誠地燒香跪拜後,卻沒有離開,而是眉頭緊鎖,滿面愁容。
甯先祖的神像泛起些許金光,神靈再次顯現其中。
甯先祖道:“甯家主,你有何事如此惆怅。”
甯家主跪着道:“想必先祖也已經知道了,我這大兒子……哎。”
甯先祖道:“有些事,順其自然,情愛之事,強求不得。”
甯家主點點頭,又歎口氣道:“我是覺得,虛華今日……會與男子承歡膝下,都是因為我。”
“是我當初對他和他的親娘刻薄冷漠,讓他在最需要我這個父親的時候也獨自一人在鄉下任人欺辱……”
甯先祖道:“世事難料,已經發生的事後悔無用,不如就,放手成全罷。”
甯家主點點頭,又磕了一個頭道:“多謝先祖。”
月色很美。
甯虛華扶着屋後的竹子,衣衫有些淩亂,身後樓長風半弓着身子,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腰身。
“放過我吧。”甯虛華低聲喘着氣道,“淩光君……”
樓長風親吻着他的後背。
“嗯,你真是……”甯虛華未說完的話,淹沒在夜色中充滿暧昧氣息的低吟裡。
頭頂的圓月靜谧而安詳地看着這一切。
樓長風和甯自清長達數百年的愛情陪伴,也就此開始。
他們永遠成雙入對,同床共枕,不離不棄。
他們再也無法離開彼此,就仿佛,真正的雙生火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