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霓乖乖開啟地圖。
“逃生艙開放時間是在晚上九點到淩晨六點,逃生艙消失,我們就沒有庇護,”駱以熙手指劃撥着地圖的線路,口吻冰冷,不像是在分析戰局,而是陳述沒感情的事實,“為今之計,趁着喪屍潮還沒完全集中,我們先從逃生艙東部逃出去,今天去楠城。”
楠城就在索霓所在城市棉城的隔壁。
并且,據地圖上的大數據顯示,在距離棉城最近的幾座大城市之中,目前楠城的喪屍潮人數是最少的。
索霓完全同意,雖然駱以熙壓根兒就沒問她意見。
畢竟,金大腿說什麼都是對的。
十分鐘後,駱以熙從逃生艙地下禦用車庫撬走了一輛小轎車,索霓跟着他敏銳地避開喪屍潮,抄近道上了高速公路。
路上,索霓适才想起昕雪給她交代過的事情,昕雪的兒子在楠城的昭明學院就讀,索霓需要把戒指代交給一位叫做秦之韫的男生。
索霓對能否找到這個兒子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世界如此動蕩不安,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一個會先來,她隻能算是盡人事聽天命。
小轎車穿過長長的高速遂道,即将抵達楠城。
詭異地是,車内音響倏地播放天氣預報,預報員說楠城今日有大霧。
播報完天氣預報,索霓冷不丁看到前端的霧氣裡,出現了一個渾身髒兮兮穿着拖鞋的小男孩,他站在隧道口的中央,眼珠子是清明而幹淨的。
小男孩不是喪屍。
看到小轎車來,小男孩乖乖讓道到一旁。
駱以熙沒有停車,索霓多看了那個男孩兩眼。
小轎車徑直在小男孩兩米開外的遂道上行駛而過,待小轎車離開十米之後,小男孩又返回遂道中央。
不一會兒,索霓看到前端又駛來一輛面包車。
小轎車與面包車相互擦身經過之時,那輛面包車的司機仿佛吃醉了酒,踩了加速器,眼看就要朝着小男孩撞上去!
索霓震懾地回首去看。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伴随着一聲響亮刺耳的刹車聲,面包車穩穩當當地停在小男孩一米開外的地方,小男孩有驚無險,安然無恙。
索霓心髒砰砰直跳,差點吓死:“還好他沒事。”
駱以熙唇角淡淡地抿起,不置一詞。
那個小男孩的視線落在了虛空之處,他剛剛好像看到一位扛着鐮刀的死神,死神準備來收割他的生命,但被一位中途阻住車輛逼近的大哥哥攔住了。
死神似乎很害怕那位大哥哥,悻悻地說自己隻是路過,很快就扛着鐮刀飄走了。
索霓想對那位大哥哥說聲“謝謝”,但大哥哥也很快就消失了。
“砰”的一聲,小轎車蓦地不動了,莫名其妙地停在了高速公路中央。
任憑駱以熙怎麼發動車子,小轎車都跟死魚一般開不動。
索霓做出官方結論:“應該是抛錨了。”她等待駱以熙自主兒去修車。
但這位似乎無所不能的金大腿此刻淡然出聲:“我不會修車。”
索霓:“……”
啧,現在要修的話也來不及,她索性推門下車,一路小跑到後面的面包車近旁,那個小男孩已經消失在霧氣之中,杳然無蹤,索霓踮起腳敲了敲面包車的車窗。
車窗沒降下來,隻傳來年輕男人哆哆嗦嗦的聲音:“阿sir,我沒有喝酒,真沒喝酒,我發誓!”
索霓眼角抽抽:“我不是警.察。”車主似乎還真是醉得不輕。
年輕男人猶疑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将車窗降下來:“……你是?”
“大哥哥您好,我們是從棉城來的,打算先去楠城的昭明學院,但我們的車抛錨了,大哥哥您方便……”話至尾稍,索霓細細斟酌了一下詞句,“載我們一程嗎?”
少女的眸子潤涼而飽滿,瞳仁蕩漾着一線柔綿水光,讓人不敢拒絕。
男人的嘴快于他的意識:“當然可以,我剛好順路的!”他麻溜地将面包車拐了一個180°的大彎兒。
就這樣,索霓與駱以熙上了年輕男人的車。
男人熱忱地自我介紹道:“我叫杜汶,在大都彙酒店當采購員,你們怎麼稱呼?”
索霓告訴杜汶她的名字,至于她的真實身份和異能,刻意隐去不提。
杜汶問:“這位兄弟呢?”他看着駱以熙。
駱以熙沒有說話的欲.望,視線冰涼地看向窗外。
索霓信口胡謅:“他是我表哥,叫駱以熙,他性格有點自閉,大哥哥見着别見怪。”
杜汶偏偏是個沒心機的愣頭青,信了索霓的鬼話:“噢,你表哥自閉啊,這也沒什麼,多跟人溝通溝通,這病就好了。”
駱以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