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索霓和駱以熙在宿舍内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先去學校的辦公室。
系統提示索霓,可以先從熟悉昭明學院的學生資料與檔案入手。
索霓個人覺得,學生資料和檔案肯定老師們都有備用一份,就拿毛哲老師來說,他在昭明學院教了十多年書,肯定已經掌握了學生們的資料,他的辦公台一定存儲有學生檔案。
學校辦公室的門僅是虛掩着的,索霓一推門就自動敞開了,好像專門為她歡迎光臨似的。
正常的辦公室一定都會上鎖,而這間辦公室居然不落鎖,肯定有鬼!
索霓摸着黑,提心吊膽地探查四周。
“啪”地一聲,駱以熙淡然自若地打開手電筒,偌大的辦公室被籠罩在不算惹眼的微光之中,空間内所有的設置設施、物具一目了然。
辦公室裡連半個鬼影都沒有,索霓悻悻。
“别作了,”駱以熙撇了索霓一眼,手電筒的光挪到了毛哲的辦公台上,“快去搞學生資料。”
索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噢”了一聲,乖乖巧巧地跑到毛哲的辦公台上。
毛哲的辦公台上各種物具書本碼放得整整齊齊,他還養着一盆鮮豔的多肉植物和迷你型仙人球。
索霓在此四處翻找,翻找老半天,這裡除了練習題、教案本、便利貼就沒别的了。
“資料可能存在電腦裡。”駱以熙走上前,娴熟地替她摁亮了電腦主機。
不一會兒,電腦屏幕傳了一記清脆的開機聲響,恍若某種呆滞的巨獸遲鈍地發出了一記輕吼。
索霓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小小的一隻,正坐在毛哲辦公台前的搖椅上,身後的男子就這樣傾身而來,他微微屈身,勁韌結實的手臂伸過她的頸側,修長白皙的手指撐在了辦公台的桌面上。
乍看下去,她像是被他锢在了懷中。
駱以熙清清淺淺的呼吸就在她腦袋上方,呼吸聲輕不可聞,觸感卻恍若若即若離的冷感羽毛,有一下沒一下地刮擦着她的發梢和兩鬓,惹得她不禁縮住了脖頸。
索霓也不敢呼吸了。
駱以熙本人似是沒有察覺到少女的情緒,他專注地等待電腦開機,爾後,拿起鼠标開始在桌面的文件欄裡逐一搜尋與浏覽。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文件。
文件被命名為“第三屆昭明學子檔案”。
駱以熙雙擊鼠标,頁面卻是顯示文件是加密的,需要輸入密碼。
他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線:“長能耐了。”他用手輕輕撫了撫電腦。
電腦好像成了精,很畏懼駱以熙這号角色一般,方方正正的軀體微妙地顫瑟一瞬,接着,文件加密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桌面彈出了一份未加密的“第三屆昭明學子檔案”。
索霓的下巴差點掉下來:“???”怎麼還會有這種騷操作!
她眼睜睜地看着駱以熙把這一份文件打開,然後把鼠标交給了她:“查吧。”
她身上的那抹低氣壓和溫熱氣息離開了,駱以熙到别處去搜尋。
索霓恍若一條在岸上窒息已久的魚重歸水中,她拼命地深呼吸一大口氣,從褲兜裡摸出一根牛軋糖“卡紮卡紮”地嚼了起來,緩解心跳因加速過快的心悸感。
近處,駱以熙不經意一擡首,瞄到了躲藏在角落的黑色攝像頭,攝像頭的中心鏡孔泛散着幽幽的紅色光線,不懷好意地盯着他們看。
駱以熙四下看了看,走到毛哲的辦公台旁,拿起他的多肉和仙人球。
索霓正在專心緻志地一邊嚼牛軋糖,一邊看資料,沒注意他在幹什麼。
她滑動鼠标,揀選一些她有印象的學生資料來看。
比如秦之韫。
索霓的視線落在家庭那一欄。
【父親早逝,母親目前行蹤不明。因家庭原因休學兩年,比同級生大兩歲,實際監護人為爺爺。】
上午毛哲提到,秦之韫的爺爺前段時間因心肌梗塞去世了。
如果說感到難受又不至于太難受,如果說感到心無波瀾,又太絕情冷血,索霓隻覺得自己心情頗為複雜,秦之韫這個男生的模樣迄今還曆曆在目,那帶血的、陰冷的、防備的又容易脆弱受傷的少年面容,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真的是因為打架才臉上挂彩了麼?特殊學校裡的有些學生真的如毛哲所描述的那般,會以嘲笑他人家世為惡趣味麼?這是一個疑團。
索霓繼續滑動鼠标。
下一份檔案是安子昊。
【智力殘疾二級,精神年齡十歲,身體食欲過盛,亟需特别指導與培育。】
難怪,這個男生會在課上拿講台上拿腐爛了一半的蘋果來吃,也不怕拉肚子,此人食欲的旺盛程度已經能夠抵抗住對拉肚子的恐懼。
索霓挑挑眉,她跟安子昊對話過一兩句,發現他還蠻正常的,她問他為什麼會拿蘋果,他回答說“餓”。
智力是可以恢複的,隻不過需要大量的耐心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