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茶茶在那裡呼喊了半晌,也沒有用,外面被這道界隔離開了,壓根兒聽不到她的聲音。
眼見出去無望,她深吸了口氣,躺倒在床上,瞪了瞪身下的被子,随即翻了個身趴在了那裡。
“嗖”的一聲,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又變成了貓。
這一變,轉移去了她的一部分注意力。光顧着和那和尚較勁,都沒弄明白到底怎麼變身。
她趴在那裡試着各種咒語,都無果,卻是在她不經意間雙掌合十的時候,一晃,便變回成了人。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反正她一個人無趣,便來來回回在那裡玩變身。
無妄上完早課,回來的時候,就見趴在床上的阿狸,一會兒人一會兒貓的變來變去。
“……”
他剛踏進門的腳步略頓了頓,沒什麼表情甚至想反身離開,但到底擔心它餓,才帶着早餐邁進來。
他一揮手,擋在前面的那道界消失了。
由于與外面隔絕,直到他撤了那道界,呂茶茶才發現他回來了。她慌忙變回人形坐起身,正襟危坐。此時她其實是有點怕無妄。
但看道無妄手裡的餐盒,表情變換了幾番,擰着臉,才不甚開心地說道:“都要趕我走了,還給我帶餐做什麼?”
“這是我要吃的。”無妄将餐盒放到桌子上,随意地回了一句。
冷冷淡淡。
“……”
呂茶茶被堵得半天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無妄雖然話是這麼說,可他從餐盒裡拿出來的,确是兩份餐,比往日都多。
畢竟一隻貓和一個人的飯量,還是不一樣。
但呂茶茶沒看到,就隻被他那句話氣的又爬回了床上,頭埋在他剛剛枕完的枕頭裡,悶聲說道:“反正我不走,我要修仙。”
無妄擺好餐食,回頭看趴在那裡拱成一團的呂茶茶,戳了戳手說道,“不管怎樣,阿狸,你先過來吃飯吧。”
呂茶茶扭頭悄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餐,又扭回頭,道:“你不答應,我不吃。”
“……”
無妄本也不是多善辯的人,見她一根筋擰着,橫豎跟他較上真了,他也無法,隻能做暫緩之際,安撫性地說道:“你先來吃飯,我暫不送你走就是了。”
這個答案還算滿意,呂茶茶終于聽到她想聽的話,才一猛子坐起身,咬着下唇,試探性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無妄點了點頭,“既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是該要對你負責的。”
呂茶茶挑了挑眉,随即從床上一咕噜跳下來,“這才對嘛,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主人,五萬年了,解血契哪那麼容易,反正你别想從我這裡解,我怕疼。”
她邊說邊走到桌邊,剛要拉過屋裡僅有的凳子坐下來,後又想了想,還是将凳子推給無妄道,“主人你坐,你坐。”
随後她一屁股坐在了桌子角處,好在桌子夠大。
“……”
她身為貓的時候,就卧在這裡,竟是習慣了。一擡頭,又見無妄眼神怪異,她撓了撓頭,從桌子上下來,尴尬地道:“習慣了。”
随即“嗖”地一聲變成貓,這回可以自然地卧在那裡開吃了。
“……”
無妄望着已然收放自如的阿狸,又看了看那些餐,微不可查地歎口氣,到底也沒說什麼,這才坐下來,拿過飯開始吃。
數年如一日的飯菜,頂多就是果腹,呂茶茶一會兒就吃好了。她縮在一旁看無妄細嚼慢咽地吃着饅頭,忍不住問道:“我能變人了,日後是不是可以自己出去吃肉食了?”
無妄正吃着饅頭想事情,被她這句無厘頭的話,頓時引得停了下來。
呂茶茶又往後縮了縮,“原來能變人後,我說的話你能聽見了呀。”
無妄穩了半天,臉從淡漠變得嚴肅起來,好半天才道:“不可以吃肉食,除非你離開這裡。”
呂茶茶見他神色變化,知不可再繼續深入這個話題,“哎呀,不吃就不吃,瞧把你急的。”說完她用貓爪子捂着腦袋轉向了一旁,暗自腹诽道,等我修成仙的,把沒吃到的肉全補回來。
無妄見她說完話就把頭埋起來,調轉了個貓屁股對着他。
每次生氣都是這樣。
見她不再提,無妄才繼續把那剩餘的飯吃完。收起餐盒後,他将蜷縮着的阿狸抱到被子上,對她說道:“阿狸,你變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卧在那裡的呂茶茶這會兒還是很聽話,在他話了後就恢複成了人形。
“什麼話,說吧。”
她坐在那裡,看無妄退回到了椅子上,兩人不遠不近地互望着。
無妄端正地坐在那裡,腰闆兒挺得直直的,看着對面明豔的呂茶茶說道:“阿狸,既然你已能變人形,作為人在靈機寺要守的規矩,你都要守着。”
“比如不能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