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點了點頭,補充道:“嗯。不可亂殺生。”
呂茶茶默念了幾遍,“哦,那這裡面也沒說不讓吃肉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吃肉?”
“不可以。吃肉就等于在殺生,萬物都有靈,殺生終會有報應在身。”
呂茶茶龇了龇牙道:“那要不是我殺的,看到它的時候已經死了呢?”
“也不可以。”
“我說你這和尚,好不講道理。”
無妄表情淡淡地,拽下手腕處的念珠,垂着眼眸又說道:“我的名字,叫無妄。雖你是我的靈獸,但沒必要叫我主人,叫我名字便好。”
呂茶茶努了努嘴,心裡暗自說道,我也叫不出口啊。
但她見此時無妄似乎是很正經的說這個事情,呂茶茶還是乖乖地叫了一聲:“無妄,師父。”
正欲繼續說下去的無妄,被這一聲師父喚地頓了頓,“沒别的了,你,出去吧。”
“去哪?我不是也住這個屋嗎?”呂茶茶看了看門口,她沒動,就隻是疑惑地問道。
“已經在隔壁給你收拾出住的地方,現在你已是人形,不比以往,有自己的住處更方便些。”
無妄摸着念珠站起身,衣服的袖子垂了下來,見呂茶茶直勾勾地盯着他,便将頭轉向了一旁,“走吧,帶你過去。”
“哦哦。”呂茶茶這才從床上跳下來,拎着到腳踝的裙角看了看,問道:“那我要不要換成男裝方便點?”
無妄搖了搖頭,“倒也不必,留在靈機寺的法力都不差,他們看得出來。再者,男女于本無差,隻是怕你不方便罷了。”
“我不會,我有什麼不方便的,一隻貓妖……”
呂茶茶說完撅了撅下嘴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無妄抿抿唇,才微微點頭,出了門。呂茶茶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出門的時候,還碰到了每日都來叫無妄的了然,他此時正等在門口。見他們出來的時候上前了幾步,但在看到呂茶茶的時候,愣怔了幾秒,随即停下來低頭對無妄說道:“師父,阿狸的屋子收拾好了。”
無妄點了點頭,指指身後的呂茶茶道:“這是修成人形的阿狸,日後便同你我一起修行。”
“明白了師父。”
“嗯。”
話了,了然便再未看呂茶茶,隻是垂着手往隔壁屋走去。
三年裡,呂茶茶以阿狸的貓身,基本把這裡上上下下逛了個遍,除了後山閉關之所和藏經閣外,她就沒有還沒去過的地方。
無妄的房間兩側,一邊是藏經閣,一邊是禅房,看樣子現在是把禅房給她用作休息間了。
了然把他們領到門口後,便對無妄單手立掌低頭行過禮後,離開了。
無妄站在門外,将門推開一條縫道:“阿狸,這裡便是你日後的居所。”
呂茶茶點點頭,推開門剛要邁進去,就見無妄要離開,她停下來拽住他問道:“師父你不進來看看嗎?”
“不必看,這裡每個屋子都沒差,缺什麼,你找了然添置便好,”
“哦。”
說完,無妄也離開了。
呂茶茶這才推門進屋。
屋裡果真是跟無妄呆的屋子沒多大差别,也不過就是一床一桌一蒲團。
她走進去在床邊坐下來,壓了壓床闆,發出“吱吱”的聲音,她一栽頭躺在床上,看着空蕩蕩的屋子,白色的牆壁上,幹淨的什麼裝飾都沒有。
之前在無妄的屋裡也就罷了,現在有了自己的屋子,她多少覺着這光秃秃的牆壁有點沉悶。畢竟來這裡之前,她也是有一身才藝的博主。除了攝影以外,有一手好畫工,若不是意外成為旅遊博主,她保不齊會是個畫家也說不準。
呂茶茶盯着這空蕩蕩的屋子看了一陣,一個想法竄到腦子裡,她便起身來到桌邊。此時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心經和一沓宣紙,旁邊還有一支毛筆和墨汁。
呂茶茶拿起毛筆看了看,“這和尚,還真是筆墨紙硯準備的齊全。”
她端着那一盤硯台,拿着毛筆來到牆壁,丈量了一下距離,用手比劃了幾下,便開始用毛筆在牆上作畫。
她以前常年遊曆各種山水美景,很多畫面都曆曆在目,一副簡單景還不在話下。
有些高的地方,她夠不着,便将凳子挪過來,蹬在上面撐着手臂作畫。
個把時辰過後,她才滿意的将筆和硯台仍在桌上,此時的毛筆毛已經秃了,她身上臉上也是一陣黑一陣灰,頗是狼狽。
不過呂茶茶舉着兩隻黑乎乎沾了墨汁的雙手,盯着一邊牆壁上占了半壁的山水畫,便特别有成就感。
因為隻有黑白兩色,她就以黑色坐底,畫成高山密林,而留出的餘白她便暈成山間湍流而下的瀑布,以及蘊起的巨大水汽,與雲接成一片。
山水天空自成一體,涓涓而下的河流,則仿佛如一條生命體一樣,讓整個畫面鮮活起來。整個畫面大氣生動,宛如真實場景。
呂茶茶這才滿意的長舒了口氣,咬咬下唇,心裡暗想,無妄老和尚要見到這,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總不會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吧?
這麼想着,她滿臉興奮,期待看到他的反應,就迫不及待往無妄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