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叽叽喳喳的呂茶茶,世界再次回歸安靜。
喝完茶休憩一陣,他們便離了那茶屋。青蛇在遠離人群後,變成了人形。他憋了一路,終于能舒展開身體,仰天深深吸了口氣,見身邊的呂茶茶垂頭喪氣。青蛇慢悠悠挪到呂茶茶身邊,撞了撞她的肩膀說道:“阿狸怎麼樣,一路被禁言的感覺如何?”
呂茶茶沖他翻了個白眼,擡頭看向前面腰背挺直,一路前行的無妄,她不死心地跑上前,抓着他的袖子,隻是擰着眉耷拉着眼睛,指着自己的嘴。
無妄回頭掃了她一眼,沒搭理,方又繼續前行,隻過了一陣才問道:“阿狸可是想明白了?”
呂茶茶忙點了點頭,又指指自己的嘴,擺了擺手,意思是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無妄見她似有悔改之意,這才又揮了揮手,“若再亂言,我便将你收回原型,你就在我懷中呆着吧。”
“阿狸知道了,師父。”
“嗯。”
解了禁,呂茶茶這回老老實實挨着無妄,再不敢亂說話。
青蛇在他們身後,轉來轉去,實在無聊的緊。“我說老和尚,阿狸,你們這是哪去啊?”
無妄不言語,呂茶茶在旁邊扭頭揮了揮手,示意他閉嘴。
青蛇聳聳肩,“怎麼啦,他是你主人,又不是我的,那麼高修行,怎麼就不能叫老和尚。”
呂茶茶偷偷瞟着無妄,見他沒有任何動靜,才慢慢退後幾步,到青蛇身邊,在他胳膊處扭了一下,“要死啊青蛇。”
青蛇被擰地眦起了牙,“疼疼疼,放手。”
呂茶茶放開他,解氣地道:“對我師父不敬,捏你都是輕的。”
青蛇“切”了一聲,“你自己都這麼說,還不讓我說。”
“那怎麼,我的主人,隻有我能說,有毛病?”
呂茶茶揚着個下巴,看着青蛇,翹着眉眼,倒是真像炸了毛的貓。
要說以前青蛇也還跟她打一打架,但自打她修成女孩模樣,他就習慣性讓着她了。
青蛇自覺認慫,“得,沒毛病,我啊,就不該多嘴。”青蛇郁悶地環望着四周,還時不時翻着白眼。
“本來就是。”
“我看啊,我在這裡也是多餘,本蛇就先走一步了。”說着就要轉身飛走,被呂茶茶一把抓住了,“哪兒去?”
“我好不容易離了無稽崖,當然是遊曆山水去啊?難不成和你們吃齋念佛啊。”
呂茶茶指了指青蛇:“好你個青蛇,還真是卸磨殺驢,這就要走了,咱們在無稽崖說好的呢?”
“那是,那老和……你主人那麼厲害,路上也用不着我,我也正好去享受下世間美好了,是吧?”青蛇有點賭氣。
呂茶茶知他下山也必然會亂跑,也沒真打算留他,就甩甩手道:“好吧,知道你也呆不住,走吧走吧。”
青蛇挑挑眉,擡手摸摸她的頭發,“倒是挺了解我。”最不喜歡人摸腦袋的呂茶茶一把打開他的手。青蛇見好就收,才向相反方向走了幾步,停下來。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哨子,對背着他的呂茶茶喊道:“小貓妖,給你樣東西。”
“什麼?”
青蛇将那個哨子向上一扔,像個抛物線一樣,丢到她懷裡,“若真有什麼用的着我的地方,吹着個哨子,不論我在哪裡,都會趕過來。”
說完也不等呂茶茶說什麼,他便“嗖”地一聲,消失在了這山間。
呂茶茶從懷裡捏起哨子,望向青蛇消失的方向,嘴裡嘟囔着:“真的假的?!”
不過到底還是将哨子收到了懷裡,再一回頭,無妄已經走出了老遠一截距離。
她邊跑邊對着走遠了無妄喊道:“師父,等等我啊。”
好容易追上,無妄掃了掃她身前,見隻有她一人道:“那小蛇妖呢?”
“走了。”
“嗯,你跟這青蛇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無妄随口問着,他印象中以前阿狸每次跟那青蛇碰面,都是帶着傷回來的。
倒是她修成人形後,這種現象少了。
呂茶茶搖搖頭,“不知道,大概是他終于在無稽崖上,找到一個比他道行還淺的妖,惺惺相惜吧?!”
無妄垂着眼摸着手裡的念珠,玩味着這四個字,惺惺相惜……
倒也多情!
呂茶茶背着手,一蹦一跳踢着腳邊的石子,漫不經心的說着。“哎,對了師父,咱們到底要去哪呀?”
聞言無妄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慢條斯理地道:“阿狸,你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會有很多危險,你,不然先去尋那青蛇玩,待我安全回來後,再去尋你。”
呂茶茶想也不想地就拒絕,“師父你小看本貓了,别說是危險,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跟着師父啊,哪能像那青蛇一般,不講義氣。”
無妄被她的無心之言逗笑了,也隻是微抿了抿嘴角。他難得的擡起手摸了摸呂茶茶的發頂,說道:“有時候不講義氣,沒什麼不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次呂茶茶卻并沒有向打青蛇那樣,把無妄的手打開,甚至有點享受。畢竟變成人後,無妄嫌少在這樣摸她的頭頂。
呂茶茶笑眼顔開,揚着下巴,一臉笃定的模樣:“那不能,師父可是我在這裡最親近的人,别說什麼危險了,要我的命都是可以的。”
聞言,無妄垂首望着眼前這眼神清澈,型容嬌俏的女孩子,眼裡的升起了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