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稽崖作為三界交彙之地,山下有一個小鎮,名曰梵鎮,最是有人間模樣。隻不過這裡,要比人間更是繁華的緊。
人,妖,仙出沒,三界的規矩在這裡也少了許多。但在此鎮,仙魔殺傷性的法力均受限,這也是當年仙界為了保護此地普通的老百姓,施的結界。
在這裡呆着的凡人,也比尋常人見多識廣,話句話說,他們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煞氣,才能在這陰陽魔仙出沒的地方,安然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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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有呂茶茶在身邊,時不時叽叽喳喳一陣,時間倒也過得快。
無妄也隻是聽着,偶爾應幾句,大部分時候,他都是邊走邊轉着念珠。腳步适中,畢竟他腿長,始終勻速行走,給呂茶茶追趕的時間,也不會太過累。
兩人自那茶舍離開,便前往魔域的地界去。
入夜時分,兩人才到了魔界附近,找了一處客棧住下來。
草草吃過飯後,無妄就留呂茶茶在客棧休息,他前往魔界附近,趁夜色暗查交界處的情況。
這裡不比五重天,有了分明的四季變化。這個季節正值夏秋交替之時,夜風微涼,月色沉沉,倒也舒服。
無妄擡頭望着西天之處,零零散散的星星和半輪殘月。隐隐有烏雲飄過,看樣子夜裡要有一場大雨下的。
酉時剛過,街上正熱鬧的緊。沿街高樓挂滿火紅的燈籠,夾雜着昏黃的燈光,使整條街道都處于一種,幽幽地詭魅中。
但街上的行人,卻好似習慣了這種顔色,怡然自得地遊走着四處玩鬧。看這景象,該是這裡特有的節日中元節快到了。
魔界勢必會有大量小妖來這裡遊玩,這倒是一個最佳的混迹潛入魔域的機會。
省時省力!
無妄握着念珠,嘴角露出一絲不可明察的笑容,也許不急着明日硬闖了。
身姿挺拔,帶着笠帽,身高比尋常人高出一頭,行走在街頭也是頗為搶眼。
雖他目不斜視,可架不住街上往來的人,對他投去的各種目光。豔羨的,也有好奇的。
梵鎮裡不乏奇人,但看着異樣的,也少不了觀摩一陣。
無妄垂眼走到街的盡頭,扭頭進了小巷子裡,街景的嘈雜煩惱頓時消去了大半。他穿過幾條矮巷,眼前便出現了一處高十幾米的城樓。
他一躍,飛上高樓頂端,梵鎮滿目繁華盡收眼底。可他沒有什麼興緻觀景,而是轉身看向外面密密叢叢的森林,那森林盡頭便是魔域之臨界。一層若隐若現的黑霧在森林周邊,能過那條邊界的隻能是妖或者魔。
此時,那一處寂寂無聲。
高樓頂端無妄衣袂飄飄,他摘下笠帽抓在手裡,擡手對着遠處的那片黑霧慢慢轉着,直到黑霧現在他手心,他才将那黑霧推向笠帽。不多時,笠帽便将那團黑霧吸附進去。
做完這一切,無妄重新将笠帽戴到頭頂,才飛下了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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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妄離了客棧後,呂茶茶在屋裡實在沒什麼睡意。時間尚早,他們的客棧臨街,她躺在床上都能聽到外面人生鼎沸。
似乎在飯後,人們才得了閑,在街上溜達。
呂茶茶在床上翻騰幾圈,終究還是跳下來,到窗邊,将窗戶打開一扇,外面的熱鬧盡收眼底。一股薄涼的晚風吹過來,她愈發清醒了。
他知道無妄這個時候不在,呂茶茶打算出去玩一陣,等他回來之前,自己就回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就這麼想着,她便關起了窗戶,開門往外面去。
難得無妄不在跟前,她終于可以吃點葷腥,解解這幾年的饞了。真是越想,她的嘴就越忍不住砸巴起來。
沿街賣什麼的都有,呂茶茶走馬燈似的左瞧瞧右瞅瞅。不遠處她聞到了羊肉串的味道,二話不說竄過去,來了十串。在商販烤的同時,她還不時地用鼻子嗅嗅,一股股烤肉味飄到她鼻子裡,别提有多麼的香了。
期間她還不忘叮囑那商販,調料多放些,她不怕鹹。
在全部烤好後,呂茶茶左手拿五串右手拿五串,左一口右一口,滿足地咂着舌舔着唇,享受的搖頭晃腦,自言自語道:“可太好吃了,我終于能吃回肉了。”
想想都不容易,她來這神仙鬼怪出沒的地方之前,那可是無肉不歡的人,一朝穿越,回到了解放前,頓頓清粥小菜,養生地跟坐月子似的。
沒一陣,她一隻手裡的羊肉串便吃完了。還剩五個,她還有點舍不得狼吞虎咽,這才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正吃着時,經過一處賣面具的小攤。呂茶茶心想,她師父都有個帽子,她也應該弄個玩意兒遮臉才是。走到面具攤前,一眼就相中最中間那個,黑底金邊的貓型面具。
這不就是給她量身定做的麼。
拿起來呂茶茶在臉上比劃了幾下,這面具隻擋鼻子以上,正好。
她上前問道:“老闆,這個怎麼賣?”
“五文錢一個。”
呂茶茶對這個時代的錢沒有概念,隻是無妄下山的時候給了她些銀子,以備不時之需。
她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手心,問那攤主道:“這個夠嗎?”
那攤主點點頭,道:“夠,夠。”
呂茶茶點點頭,将銀子遞給他,拿着面具喜笑顔開地鼓搗了一陣,成功戴到了臉上。
那攤主正給她找零,一擡頭哪還有呂茶茶的身影,早不見了。
帶着面具,呂茶茶越發走的肆無忌憚,她漫無目的地跟着人群,往前走。忽見前面人們排着長隊,不知道在等什麼。
她将最後一串羊肉串塞到嘴裡後,便小跑着往那人多的地方湊。
排到隊尾,見前面還有長長一串,她隐隐能看到隊的盡頭,是有幾個人在圍桌不曉得幹什麼。時不時有人從裡面垂頭喪氣地出來。
呂茶茶越看越好奇,她拍了拍等在她前面的人的肩膀問道:“兄台,敢問你們這是在等什麼?”
那人一回頭見一個黑漆漆地貓臉面具,身子下意識地後仰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沒什麼好氣地對呂茶茶說道:“你都不知道裡面在幹什麼,就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