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達蕪被逼退,呂茶茶瞬間身體失了氣力。
眼睛一閉,軟軟的倒在青陽子的懷裡,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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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天師府内院裡寂靜一片,但是前廳的惠安堂裡,确是在吵鬧中争執不下。
而争執的内容,便是留不留呂茶茶這個小妖的性命。
青陽子和五師兄都覺着不該傷了她,畢竟妖也分善惡,且她還不惜命的救了青陽子。
但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四師兄卻覺着妖就是妖,況且那達蕪本是呂茶茶引來的。
青峰也是老思想,他贊成大徒弟的想法,怕留着她終成禍患,便打算用一個折中的辦法,留她性命剃其妖骨。
但青陽子知道,剃其妖骨相當于是害了阿狸半條命……他不忍心。
自打那日以後,王欽便知達蕪非等閑,以他們的道行根本不足以收服。
且事态緊要,需回天師府禀明情況,一切從長計議,詳讨捉妖之計。
但呂茶茶為救他們受重傷昏迷不醒,青陽子要留下來照顧她。可為了确保他的安全,王欽是怎麼都不同意。
最後便将呂茶茶一同帶回了天師府,在臨走之前,他們在靈山布了個界,随時監視達蕪的動靜,待來日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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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茶茶被帶回來後昏迷了五日才醒,天師府治療内傷的藥很管用,身體慢慢有所好轉。
但是自打進天師府,她便失去了人身自由。整日被困在一個房子裡。雖然青陽子每日都來看他,可她就是出不去。
她的屋内有一道符,牢牢地困着她。
阿狸倒也算想得開,橫豎在她師父的地盤,隻要他沒事,她不出門也無妨。
這一日她像往常一般,日上三竿她才醒來。
胸口悶悶地,她喘了口氣,睜開眼摸着胸口坐起身。房門緊閉着,外面的陽光透過門縫鑽進來,在地面印出一道白影子。
隻是不多時,這道影子被遮住了。
呂茶茶盯着那道消失的白影子,失了神。
她用被子裹着身子,呆愣愣的歎了口氣,又躺回了床上。
她盯着床帏上的紅色牡丹,自言自語道:“這裡比無稽崖都無聊,師父是怎麼呆下來的。”
從前廳争吵一番後,青陽子有些疲憊的來到内院呂茶茶的門前。
他在門前站了一陣,往日這個時候她都醒了,但現在聽她屋裡沒什麼動靜。
青陽子擡頭見這陽光火球一般,烤着她身前的木門。
他亦在門外歎口氣,拾起腿邊衣袍,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
腦子裡都是他爹說的話,抽妖骨……
早知道,他甯願留在靈山鎮,将她的傷治好後,放她離開。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正想着,院内送早餐的丫頭春杏提着食盒來了。
見青陽子坐在門前,垂頭喪氣,就欲行禮,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說道:“放下食盒,我一會兒帶進去。”
春杏矮了矮身子,道:“是,公子。”
話了,她走上前幾步,将食盒放在青陽子身旁,便退離了門邊。
青陽子扭過頭看着這紅木五彩食盒,打開瞧了一眼,裡面的粥和饅頭還冒着熱氣。
他重新将食盒的蓋子蓋上,站起身拎起食盒,拾級而上,在門前站定,連着敲了三下,向裡面問道:“阿狸,醒了沒,我給你帶了早餐。”
呂茶茶聞聲,依舊攤在床上,隻眼珠子轉向門的方向,有氣無力地道:“師父進來吧。”
得到回應,青陽子才輕輕推開了一扇門。從他的方向看過去,是一道圓形拱門,上面的紗簾還沒有被拉開。
他走進去,将門關起來,将食盒放在門右側面的桌子上,才走向拱門的紗簾前,問道:“我把早餐送進去,還是你出來吃?”
“進來吧師父,我胸口又在疼。”
青陽子一聽她胸口又疼了,也顧不得别的,撩開紗簾就來到她床前。
此時呂茶茶已經披了衣服,坐起來了。
她騰出一隻手,将床帷拉開,眼神有點幽怨地看着青陽子,說道:“師父你來了。”
青陽子點點頭,将食盒放在床前的凳子上,這才坐下來問道:“怎麼樣,好點了沒?”
呂茶茶垂着嘴角,搖了搖頭,“師父,你們還是不讓我出去麼?”
青陽子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從食盒裡端出粥,拿小勺子撥弄了幾下,帶其溫度降下來了些,他才将粥遞到呂茶茶面前道:“先吃東西吧。”
呂茶茶見他不作答,知道他的那些同門,還是不同意。她一生氣,就把青陽子的手推開,粥碗被推到了地上,灑了一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呂茶茶沒想到自己随手一推,就這麼大動靜,張了張嘴,自覺犯了錯,将頭别向了一邊,沒再言語。
青陽子歎了口氣,“阿狸,等你養好傷,我一定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