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開追兵,無妄和阿狸找了一處隐蔽的山洞,洞裡一片漆黑。阿狸站在外面不敢進去,無妄擡起手摸了摸她的發旋,道:“害怕?”
阿狸點了點頭,無妄輕輕将她攬到懷中,安撫性地輕拍着她的肩膀,“别怕,有師父在。”後又有些歉意地道:“對不起,是師父沒照顧好你。”
阿狸搖了搖頭,在她懷裡擡起下巴,憋着嘴道:“不怪師父,是他們太壞。”
無妄在她火焰标記處彈了一下,笑着道:“在這裡先等着,師父進去看看這個山洞。”
“嗯。”
無妄從包裡掏出一個火折子點亮後,這才往洞裡去。
這個洞不大,一眼就能看的清。
無妄将火折子放在一個平坦的地面上,把洞裡的雜草踩平了,尋了一處土多的地方,才從包裡翻出稍厚的墊子撲在上面。
他不知道需要在這裡住多久,隻能待天稍黑些,出去找點草墊在下面驅寒。
這個山洞向陽,她站在門口還感覺曬得慌。遂走了進去,這會兒功夫,無妄已經鋪好了。
站起身,一回頭阿狸就站在他的身後,他拍拍自己的手,“這幾天咱就隻能在這裡躲幾天了。”
阿狸咬着唇看着那不大的墊子,也就能容一人躺,她悄悄擡眼看了看無妄,默默點點頭。又想起在那個老翁那裡,師父說她是他的未婚妻……一時有點想入非非。
無妄見她走神,“想什麼呢,困了?”
阿狸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怕這裡晚上冷。”
無妄走到山洞,望向此時高懸的太陽,道,“沒事,等稍晚些,師父去找些木材來點火,就不冷了。”
阿狸在背後絞着手,跟到洞口,“師父我們要在這裡等多久?”
無妄搖了搖頭,“不知道,至少過了最近的他們的搜尋期。”停一會兒又道,“好在這山勢連綿,估計會有很多吃食,倒是值得慶幸的,至少我們餓不着。”
随後又看向身邊的阿狸,“餓了嗎?”
“沒有”,可是她的肚子非常給力的在此時,“咕咕”叫了一聲。
無妄寵溺地摸了摸她的發頂,“在洞裡等着,師父給你找吃的去。”
“嘻嘻,好啊。”
阿狸目送她師父出去,她便回到那鋪好的墊子上躺了下來,還挺軟乎。山間安靜,躺了一陣,她竟真的困意襲來睡着了。
不知為何越睡越冷,她咳嗽着縮成一團。再醒來的時候,洞已經暗了下來,她身上蓋着一件厚外套。在她前方不遠處一簇火光,她師父背對着她。
此時一股濃濃的烤肉香味傳過來,她揉揉眼睛,半撐起身子,嗓子有些啞地喚了聲:“師父。”
無妄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醒了?”
随後站起身,拿着烤好的野雞,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将烤雞地給她,順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發燒了,有哪裡難受嘛?”
難怪這麼冷,但她搖搖頭,接過烤雞,吃了幾口,也許是煙熏味,她咳嗽了幾聲,便再沒了食欲,将剩餘的遞給無妄,“師父,我飽了。”
無妄猜她此時也沒多少食欲,便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子,倒出一顆藥,“把這個吃了吧。”
他擔心這個環境,她的老毛病犯了,安撫她吃了藥躺下來,無妄正要走,阿狸拽住了他的衣角。他遂停下來,坐到她旁邊,輕聲道:“别怕,沒事,師父都在。”
無妄将烤雞擱在一旁,見阿狸閉着眼似乎很不踏實的感覺,他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順着她的方向躺下來,将她摟在懷裡,給她傳遞些暖意。
阿狸發現了熱源,索性安心的縮到她懷裡,嘴裡喃喃地道:“師父。”
無妄摟着她輕聲應該,“我在。”
躺在那裡,無妄想起第一次在藥谷見到阿狸時的樣子。落魄可憐的小姑娘,跟在他師父身後,竊竊的,但是眼睛又亮的出奇。額頭的那道火焰,在看到他的時候亮了亮。他當時很詫異,他師父也很詫異,歎了口氣,“哎,萬般皆是緣,以後你就是她師父了。”
無妄不解,他才比這個小姑娘大不了幾歲,頂多就是哥哥而已。
但是師父一直沒說,隻是一直在幫她治病。後來等他長大成人後,他師父在去世的時候,才單獨告訴他。
“為師以為這些年能根治阿狸的病,但是還是沒做到。你很小的時候額頭也有一個火焰型标志,後來沒有了,隻是在阿狸出現的時候,它又出現了一次。你們倆是前世的淵源,她的問題也隻有交給他來根治了。本來想讓阿狸找個尋常人家嫁了,但是,顯然這麼些年,她已然沒有拿你當師父,你們是緣是劫,也隻有你們自己能解了。”
早些時候她的複發是有規律的,但近一年沒了任何規律。果然姑娘大了,有了七情六欲。正想着,阿狸額間的火焰果然又亮了起來,而此時,無妄沒發現他額間的那一簇,也亮了起來。
無妄知道,此時阿狸應該又是特别痛苦,因為她抓着他胸前衣服的小手都握成了拳。
“哎”
他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