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落嗎?”
“嗯,你認識?”
“真的是他呀!”女孩開心得咧嘴一笑,暗喜自己一猜必中。“那個小哥兒做飯特好吃,之前還給我吃過他親手熬糖制作的冰糖葫蘆呢。”
金落可真是個熱心腸,人人都吃過他做的美食。
“他還會做糖葫蘆呢?”沈玉驚喜地挑眉,仿佛少年時的自己附身,眼睛還亮了幾分,“那以後我也要他給我串幾串嘗嘗。”
考慮到姑娘的腿腳不方便,沈玉便帶着她往相對平整的大路走。
白毛風卷過百姓家的屋檐,陰暗的蒼穹又往人間飄下些許雪花。
沈玉的眉目被精緻小巧的雪花覆蓋,倒像是雪山中夜行的使者。楚川的衣袍略薄,沒走幾步雙手和臉蛋就凍得通紅,盡管身上冷得瑟縮,前行的速度絲毫不減。
路過幾家磚房,終于是抵達了楚川的家。房子不大,一半牆體是幹草混着水泥,一半是零碎不完整的轉頭搭建,拼拼湊湊,才搭成了一棟可以遮風避雨的屋子。
沈玉掀開已經露出棉花的棉被所做的擋風雪的門簾,讓楚川先進去。
屋裡的婦人正點着一個拇指大小的殘燭,憑借微弱的燭光納鞋墊。桌子的另一邊做着一個稚氣未脫的喝着稀飯的男童。
她的話不假,眼前的一幕真實又令人揪心。
身形佝偻的婦人聽到聲音擡起頭,看到自家姑娘的時候還很淡定,視線慢慢右移。
直到落在身上還殘留風雪凜冽味道的沈玉挺拔的身姿上。
她的雙眼倏地瞪大,身上像是過了電不敢動彈。雙手瞬間沒了力氣,隻顧着緊盯着女兒的腿。
這要是遇到了劫匪可怎麼辦!
确認姑娘沒受傷,這才寬了心,但晚上領來一個陌生男子,還是令人不放心。
“哎呀!川兒怎麼領了一個大男人回來!”
楚川耳廓一紅,連忙解釋,“娘,咱們可要感謝這位大俠,今晚我挖了野菜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其他村的匪徒,若不是大俠出手相救,我……恐怕兇多吉少。”她不敢回想當時的景象,越想,就越忘不掉。
婦人一驚,慌張起身拉起她的手,“川兒,這麼危險!以後你不能去了,娘去!”
“娘——”
楚川還沒說完,婦人又轉頭看向沈玉,感激的擡起頭,“大俠,剛才是我冒昧了。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這些天風濕犯了,雙腿疼得厲害,我也不能放任她自己去啊。”
沈玉輕點頭,“我看到了,确實家中苦難。”頓了頓,“如果今後有困難,可以來找我。我的地址,楚姑娘知道。眼看就要過年了,大家還是要平平安安的為好。”
“今晚我們給您添麻煩了。”婦人說話有氣無力,卻能從中聽出沉甸甸的敬意。她匆匆看了眼空蕩的家,最後尴尬地笑了笑,“我們也沒什麼可以拿出手的謝禮,不如就把這兩雙新鞋墊拿走吧?”
沈玉清楚,這是她廢了好大功夫繡出來的,花紋精美,一看就是拿來換糧食的。
沈玉擺了擺手,“不必了,心意我收下了,這個您就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