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還帶着笑，熱情地揚起手臂，像小時候一樣。稱呼到了嘴邊，她想起自己成長的決心，老老實實站直身子，日向雫喊：“兄長。”

日向甯次原本順暢的點頭動作明顯地一愣。

他偏過頭，相同的眼中明顯有些詫異。

一定是被自己的改變打動了！

日向雫拽着背包的袋子，日向甯次比自己略高一些。她仰起頭，有點想要誇誇。

但是不可以，成長的預備忍者是不會撒嬌的！

于是她模仿着平時分家人的樣子，不太自然地準備一點頭離開，就被日向甯次開口叫住了。

“你要去哪兒？”

“兄長，我正要去那片樹林練習柔拳。”

樹林是忍者學校的其他同學找到的秘密基地。日向雫拉着日向甯次在小崽子們玩耍的地方背後開了片空地，作為白天訓練的場所。

兩人很少會同時去。白天那裡确實舒适，但日向雫更喜歡把白天的時間用在其他事情上，多多少少有些懈怠。

現在不一樣了。成為強者的必經之路上訓練是必不可少的！她一定要追上哥哥！

日向雫的眸中露出堅定的光。在門口耽擱了一會，吃飯前就會少練一會，她再次匆忙地做心理建設，準備道别。

“說起來，很少見兄長這個時候回來呢。”小姑娘向外邁出一步又停住，後知後覺的感慨。

“我先走了，兄長回見！”

她矜持地一點頭當做告别禮，充滿活力地向外奔去。半長頭發在頸後用黑色發繩一束紮了個低馬尾，發梢随着跳躍的動作在空中劃出弧度，又随着主人奔入陽光下，不久後又會進入森林中。

日向甯次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直到日向雫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他回來确實有些事。下午宗家的人要來一趟，他想聽聽又有什麼要說的。

他還想順便問問日向雫幾件事……算了，中午回來再問吧。還得告訴她下午不要出門一起聽聽。

沒想到日向雫一出門就是一天。她在林間從迷霧朦胧練到了火燒林梢。當她躺在地上大喘氣，看到天空黑裡透紅時，才意識到自己連午飯都忘了吃。

不斷的重複、尋找錯誤、再重複後更正，日向雫循環着這一過程，到剛剛開始滿意的程度，她踏上了回家的路。

街燈還未亮起，她索性繞了一圈，在店鋪打烊前買了藥，踩着街道亮起的第一束光回到家。全身心投入幹某件事的感覺太過舒暢，她疲憊的眼角掩不住倦意。隻是她沒想到一天的好心情在最後時刻戛然而止。

日向甯次的神情有些不悅，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她看得出來。

日向雫在餐桌上控制住自己沒有講述今天的收獲。她安靜地用餐，和日向甯次一起開始晚間的練習。白天消耗有些大，她動作漸漸有些遲緩，腳步間開始沉重，額間的汗早已打濕了頭發。最後一輪訓練，她被踢中白天小腿受的傷，身形一僵，日向甯次順勢将她掀翻在地。

哥哥真的好厲害。

在日向雫視角中上下颠倒的日向甯次正低着頭看她，他比自己看起來好多了。

至少汗沒那麼多。現在地闆說不定已經被自己的汗水浸濕了。

日向雫腦子裡的碎碎念被日向甯次的一句話打斷。

“宗家的雛田大小姐今年也要進忍者學校了。”

一整天訓練的日向雫第一次回想起這個人名，往常訓練的動力來源就是這個隻見了幾面的大小姐。

“這樣啊。”

“下午宗家來人說的。族長的意思是等花火小姐三歲後再看情況。”

“是嗎……”

“雫。”

日向甯次突然開口叫她的名字。

“兄長，怎麼了？”

日向雫看着哥哥掃視着自己的身體，目光又回到她的臉上。嘴開開合合，卻沒說什麼。最後他彎下腰來，更近地看着她的雙眼，終于開了口。

“宗家讓我們更努力地訓練，這樣以後才能保護兩位小姐……明天會有更嚴厲的長輩來教導，那邊說要讓我們多上心……”

可是這些人都比不上原本的父親啊。

良久的沉默。

日向甯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雫，不用這麼逼迫自己。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日向雫垂下眼眸。

房間裡燭火跳動幾下，還是在那個瞬間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