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粟禾笑道。

那女生掩着無法控制微笑的半邊臉，悄聲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們放心吧！要幸福哦！”

“……謝謝。”

粟禾很确定，這女生認出她們了。

不過被這麼一打岔，粟禾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決定。等胥詠冰放下碗筷，旁邊那兩個女生也離開了。粟禾這才悠悠開口：“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的看法。”

瞬間，胥詠冰繃緊了心中的那根弦。

過了一會兒，她才啞着嗓子問：“什麼事？”

“如果……”粟禾組織了一下措辭，繼續道：“如果所有人都反對我們，要我們在事業與愛情之間抉擇，你會怎麼選？”她還是想聽聽胥詠冰的看法。

“我會選你。”胥詠冰沒有一刻的停頓。

粟禾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做好了選擇，思考一瞬，她苦澀一笑，低聲道：“對不起，我大概……沒有你那麼堅定。”

窗外下着雪，胥詠冰的心驟然涼得徹底。

她搖搖頭，強顔歡笑道：“沒關系。”

話落，她孤零零地起身，轉身想要離開，粟禾忙從身後擁住她，心中好氣又好笑：“大小姐，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你怎麼選，我都支持。”胥詠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聽出她語氣中的揶揄。

“我也選你。”嗅着熟悉的玉蘭香，粟禾安心地将頭擱在她肩上。

胥詠冰驚訝地轉身，将粟禾輕輕推開，“那你剛才——”

“我剛才隻是說我沒你那麼堅定。我想了一天才想出這個結果，但你想都沒想，直接就說了出來……胥詠冰，我對你很重要，對不對？”粟禾望進她清澈的眼底，瞳孔裡全是自己的倒影。

無需回答，粟禾輕輕貼上她的臉頰，蒼白的、軟軟的、帶着點寒意的臉頰，“你也對我很重要。”

解開心事，兩人度過了一個還算愉快的聖誕。

周一一大早，粟禾與胥詠冰将寫好的辭呈交到直屬領導那裡。上午9點，小丁過來告訴她，白所長找她。

粟禾做好心理準備，起身去了白所長辦公室。

她敲門後，等了許久都沒有應答。

“粟禾，你也找白所長啊？白所長不在？”一個同事拿着幾張表格過來，還沒走近便問。

粟禾來不及回答，辦公室裡傳來一道和藹的聲音，“是小婷啊？快進來吧。”

小婷喜笑顔開地進去，順道扯上了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麼的粟禾。

白所長簽完字，就讓小婷出去了。小婷出去後，白所長便幹起自己的事來，完全當粟禾不存在。晾了十來分鐘，她才涼飕飕道：“我讓你回去好好想，你就給我這麼個回答？你對得起林院士，對得起你自己麼？”

粟禾不卑不亢地平視着她，“白姨，對不起……但我——”

“閉嘴！”白所長冷冷地打斷她，“你年輕，不知事。情愛哪有長久的？何況是你們這種沒有任何保障的關系！現在你喜歡她，以後呢？”

“你連自己的理想都能抛棄，連對林院士的承諾都能違背，你确定自己以後不會改變想法？萬一你哪天不喜歡她了，到時候你一定會後悔今日做出的決定！”

粟禾反駁道：“我确定——”

“你的保證在我這裡毫無說服力！粟禾，五年前，你在林院士那裡的保證你兌現了嗎？這些年林院士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你不是不知道！”白所長臉上是粟禾從未見過的憤怒，“粟禾，不要太自私了！”

等白所長平靜下來，粟禾解釋道：“白姨，我遞交辭呈隻是想脫離編制。”

白所長不明所以地望向她。

粟禾接着道：“如果研究所需要的話，我可以以勞務派遣的形式回到研究所。”

“你……”白所長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粟禾淡淡地說：“我會繼續我的研究，至于這些研究成果屬于誰，就由派遣我的人來決定吧。”仿佛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

“你簡直是瘋了！”白所長氣得随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東西，朝她砸過來。

粟禾沒躲，硬生生接下白姨的怒氣。

“笃，笃，笃！”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小丁的聲音：“所長您在嗎？我這裡有件急事需要您定奪。”

“進來。”白所長深深地看了粟禾一眼，對門那邊溫聲道。

小丁急吼吼地進來，一眼便看到在一旁站得筆直的人，她猶豫着開口：“粟禾你也在啊？這件事……剛好與你有關。”

“什麼事？”白所長又恢複了和藹可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