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音回去時,陳新鵬已經拍好照了,正叉着腿,也不管其他人有沒有上桌,已經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這人一向這樣,以自我為中心的土皇帝。
此刻這位土皇帝,竟然注意到季南音,招呼她,“南音,快,來吃飯,再等一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季南音笑了笑,走過去,坐了下去。
“南音,這麼好的菜沒酒多掃興啊,你這兒有酒嗎?”
“有。”季南音笑了笑,她就知道陳新鵬嗜酒如命的人,怎麼可能缺得了酒,“我這裡有一瓶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紅酒,挺貴的,你要不要嘗嘗。”
“多貴?”陳新鵬哼唧了聲,他對紅酒興趣不大,不過他不排斥一切貴的玩意兒。
“二十來萬吧。”
陳新鵬立刻來了興緻,“乖乖,這麼貴,一瓶酒都可以在村裡建棟房子了,你麼有錢人可真會享受。”
“快快快,拿過來給我嘗嘗,我他媽還沒喝過洋酒呢,今天老子也洋氣一回。”
季南音從儲物櫃裡拿出了一瓶嶄新的紅酒,還有紅酒杯過來,當着陳新鵬的面扒開了紅酒木塞,又給他面前的酒杯倒上了淺淺一口。
“這麼點?倒滿啊。”陳新鵬海不樂意,“這點還不夠我潤嘴唇的。”
“大伯,這好酒要慢慢品。”季南音也給自己倒了一小杯,不知是不是錯覺,陳新鵬覺得她雪白纖細的手指把着高腳杯輕輕晃動的動作,挺勾人的。
他咽了咽喉嚨,又在季南音身上亂瞟。
不得不說,以前幹巴巴的小丫頭,現在長得可真夠帶勁兒的。
“行,我們爺倆慢慢品。”陳新鵬盯着季南音,迷醉地輕啜紅酒。
季南音見他喝了,露出個淡淡的笑容:“大伯,好喝嗎?”
陳新鵬擡起頭,朝着季南音看來,還沒開口評論一二,就一頭栽倒在了桌上。
看着像是死狗一樣趴在桌上的陳新鵬,季南音将自己杯中的就一口飲盡,猶如血如喉口,她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消失,眼底隻剩冷冽。
唐智河說得沒錯,那藥的勁兒很大,她不過就在陳新鵬酒杯裡撒了一點點,他隻喝了一口,就暈死了過去。
陳新鵬醒來時,頭痛得像是裂開好幾條裂口。
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
甩了甩腦袋,掙紮着想捂捂跳痛得太陽穴時,陳新鵬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手腳都被綁了起來。
反綁在像是柱子的東西上。
他使勁掙了掙,發現根本掙紮不開,連接的柱子庚是紋絲不動。
害怕的情緒湧上來,在混沌的腦子擠出一絲清明。
他終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被季南音邀請來幫操辦她媽媽的忌日,然後吃了飯,喝了個很貴的紅酒。
紅酒。
然後……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啪嗒一聲,燈乍然亮了。
陳新鵬猛地偏開頭,躲開了刺眼光源。
好一會兒,他睜開眼,才發現自己還在那個房間裡,雙手被拷的地方,就是陽台的下水管道上。
現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間了,窗簾全部拉了起來,辨不得晨昏,不過應該不早了。
哪怕現在開着燈,屋裡都透着暗。
而,季南音就坐在距他兩米開外的椅子上,微垂着眼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眼神,哪有前些日子的親熱。
陳新鵬終于反應過來,這段時間季南音都在做戲刻意在讨好懵逼他,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可惡的是,他活了五十多年了,自以為老謀深算,沒想到真的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耍得團團轉。
盡管心裡恨得要死,陳新鵬面上也強迫着自己擠出一個笑,“南音,你這是幹啥呢。”
“你覺得呢?”季南音咬牙擠出冷沉的兩個字,“大伯。”
這聲大伯叫得陰恻恻的,讓人不寒而栗。當初的那隻小狼崽子果然長大了。
“我知道,你是不是還在懷疑我?”
陳新鵬說着話,轉移季南音的注意力,實則不動聲色地動着手腕,想要将繩子弄松,但季南音綁得很緊,竟然一時沒有作用。
“不是懷疑,是确定。”
陳新鵬按捺着心中的驚恐,故作無辜長籲短歎,“南音,你怎麼能相信那個臭婆娘的話,,她早就看不慣我,想拿你來報複我來着,你可不能聽她的,被她利用啊。”
“你看最近她消失得無影無蹤,肯定就是心虛了。”
這時候陳新鵬海滿口謊言,季南音都不想告訴他,他到底有多蠢。
“你不是心虛了,是被你打得腦震蕩住院了。”
陳新鵬愣住了。
不過他很快又厚着臉皮堆笑對季南音打起了親情牌:“孩兒啊,我和你爸爸從小感情就好,怎麼可能做哪些事,這其中肯定有誤會,你解開我,我們好好說。”
季南音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陳新鵬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睥睨,像在看一隻肮髒的老鼠。
“你覺得我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