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比女士離開時無人敢攔——也攔不住,如每個崇敬殘陽的信徒般,這位女士的身體如同落雪飄散了。
貝爾摩德和琴酒倒是有心想要問兩句,但被馬德拉嚴厲制止。他将手指抵在唇邊做出噤聲的動作。
噓——
殘陽還沒走遠呢。
倉庫裡面,弗拉基米爾又驚又懼,親眼目睹上司變成冰雕的場景讓他頭皮快要炸開了。等到嚴寒的氣場散去,他是第一個爆發的:
“蘇卡…這到底是什麼鬼?!”
這聲國罵打破了幾人之間的沉默。
而馬德拉早在幾人等待殘陽離去時就做好了準備——開玩笑,整個事件中隻有他是開了上帝視角的。曾經朋友們對他的不信任此刻都成為了回旋镖紮在他們自己身上。
此刻他昂首挺胸,闊步走進倉庫,最終站定在弗拉基米爾面前:“嗨?”
弗拉基米爾的視野裡忽然冒出來了一個翹毛腦袋。
他目光呆滞地低下頭,與馬德拉倨傲的目光正正對上,隻見這人睜着圓眼看着他,臉上露出了标準的耀武揚威式的微笑:
“如你所見。”馬德拉從善如流地回答道:“這是一場“獻祭”——恭喜你看到新世界!弗拉基米爾。”
馬德拉的站姿像電影裡經典的大反派,雙臂張開,頭顱仰起,除了個頭在這群人面前不夠看之外,氣勢很足。
“……”
弗拉基米爾往後走了兩步,擠在倉庫的角落裡拿出手機。
馬德拉擺pose的動作一頓:“……哎,你不許拍照啊。”
“你别管。”弗拉基米爾打開照相功能,“我有預感能用這個照片要挾到你——敢笑話我,你玩完了,馬德拉。”
“這就不好笑了,沃瓦。”
“啊哈,你确定要在這時候叫我的乳名?”弗拉基米爾用力扯了一下嘴角:“顯而易見,我不會寬恕你。”
“……”
貝爾摩德和琴酒站在門口,雖說兩人算得上第一次見面,但他們卻因為這次的事件拉近了關系。
貝爾摩德把驚訝隐藏的很好:“這個世上居然真的有魔法。”她半開玩笑半是感歎道。
琴酒作為半個提早知道答案的人,保持了他一貫的沉默。隻有在聽到貝爾摩德感慨的時候才發出一聲嗤笑:“馬德拉很可能隻有三腳貓功夫。”
畢竟他隻見過對方試圖挑釁一條困意綿綿的蛇,還是為了讓其咬傷自己的腳掌。對比今天見到的大場面,琴酒這麼懷疑再合理不過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馬德拉的耳朵好像安了探測壞話的雷達。他在琴酒嗤笑的一瞬間擡起腦袋,大聲的說:“我聽到了!!”
琴酒動也沒動,那表情仿佛再說:那又怎樣?
不能怎樣,馬德拉氣沖沖的走出來,那點好不容易升起來的上帝視角的爽感被琴酒三言兩語打散了。等路過門口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擡腳在琴酒的啞光皮鞋上留下半個腳印。
這下連弗拉基米爾都看不下去了:“你報複的方式真幼稚……”
馬德拉仿佛沒聽見。
。
。
。
他們幾人從倉庫出來時,找不到老闆的後勤正帶着一群持槍保镖烏泱泱的迎面趕來。他們多是典型的俄羅斯面孔,手裡提着比弗拉基米爾這邊不知先進多少倍的沖鋒槍,待看到四人時,保镖下意識擡起槍做出攻擊的姿勢。
弗拉基米爾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然而就在他愣神的時候,琴酒抽槍,移動位置,瞄準,動作一氣呵成!
馬德拉更是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抽出藏在袖子裡的瑞士軍刀,身形一閃便站在最前方的後勤身後,他借助這個姿勢扣住對方發肩膀,旋身将對方脖頸壓在臂肘下,刀尖抵住對方的咽喉。
弗拉基米爾和後勤人員想要說話的嘴同時閉上了:“……”
馬德拉将刀鋒抵住手下溫熱的皮肉,冷聲道:“讓他們放下槍。”
後勤忙不疊照做,見對方收了槍,琴酒也沒有了對峙的必要。隻是他仍盯着對面保镖的動作,以防發生什麼意外。
貝爾摩德看着這些行動組的人在秀能力,覺得沒自己什麼事,于是安心看熱鬧。
“呃——”
弗拉基米爾的聲音姗姗來遲,他上前兩步将馬德拉和後勤分開,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得到緩解:“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也這樣認為。”
後勤心有餘悸地揉了揉脖子,感激地看着為他解圍的弗拉基米爾:“事實上,是瓦西裡先生命令我:如果三點他沒有去辦公室,那麼叫上保镖來倉庫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