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身子往倉庫裡瞅:“這麼說起來,他人呢?”
弗拉基米爾想到已經化成一灘水的瓦西裡:“……呃、”
他有點汗流浃背了。
好在人美心善的貝爾摩德出言解答了後勤的疑惑:“這裡發生了很多事情,有人匿名給總部發來了瓦西裡卧底在組織的證據,所以,他在前不久被列為組織的背叛者了——”
貝爾摩德自報家門:“我是Vermouth,作為助手潛伏在弗拉基米爾身邊尋找瓦西裡落單的機會,将其俘獲後遣送回總部審訊。”
她說謊話連草稿都不需要打:“Gin和Madeira作為行動組來輔佐我的任務,在此期間弗拉基米爾先生察覺到了異常,通過解釋後他決定協助我們。”
後勤的感激的目光瞬間變成了原來你小子早有謀逆之心。
弗拉基米爾:“……啊?哦,對對!”
蘇卡,不愧是總部的代号成員,個個都是卧龍鳳雛。要麼說我拿不到代号呢,看來還是得多練!
弗拉基米爾繃着一張臉,隻要後勤走近些,就能看到他色厲内荏的心虛。但好在對方沒有,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很快接受了瓦西裡被捕的事實——說實話,他感覺自從瓦西裡來到俄羅斯分部基地後,身邊的人慢慢變少了…後勤不由地打了個冷戰,對這種鬼故事一樣的展開感到悚然。
而且作為一名純粹的打工人,不該問的不要多問才是職業素養。
他很快點出了另一個重點:“既然瓦西裡被逮捕回總部,那你是不是要上位了?”
他指着弗拉基米爾。
弗拉基米爾的表情出現皲裂,他也學後勤指着自己:“啊???我嗎???”
貝爾摩德同樣給出了肯定回答:“對,弗拉基米爾先生會成為新的分部負責人。”
弗拉基米爾:“啊??????”
等一下,等一下啊!
弗拉基米爾錯就錯在反應永遠比這幫聰明人慢半拍——在他慌張想要阻止的時候,後勤已經和貝爾摩德敲定了相關事項,這下被後勤帶來的所有人看弗拉基米爾的眼神瞬間變了,如同注視着一位冉冉升起的葛朗台——反正就是打工人看老闆的眼神,這波角色代入的速度很快。
馬德拉眼睜睜看着弗拉基米爾被兩個大漢架住,雙腿騰空的被運往辦公室。貝爾摩德和後勤緊随其後,後者邊走邊說:“時間和業績不等人……”
背景音是弗拉基米爾慌亂的求救。
所有人都默契地忽略了倉庫裡化成水的前老闆瓦西裡——所謂樹倒猢狲散,牆倒衆人推,就是這個道理了。
馬德拉慢悠悠的和琴酒跟在衆人身後,見到這陣仗忍不住咋舌:“效率真高。”
這場聲勢浩大的新舊更替,頃刻間便完成了。倉庫裡三十分鐘前降臨再次的殘陽,現在想起來也是恍若隔世一般的不真切。
經過一處被陽光照射到的空地時,馬德拉若有所感的側過頭看了一眼。
琴酒理所當然的也跟着來到了這片陽光下,他腳下的步伐沒有停止,看起來像在發呆。但身體對視線相當敏銳,于是琴酒稍稍回神,順着那道視線回望過去。
馬德拉預估了一下琴酒的身高,後知後覺感受到一絲壓迫,故而與對方稍微拉開了些距離:“按照貝爾摩德處理事情的效率來看,組織是不是早早将弗拉基米爾當做備用零件了?”
“很有可能。”
琴酒一闆一眼分析道:“畢竟瓦西裡沒有什麼傑出的業績,對組織來說,他可有可無。而弗拉基米爾——沃瓦,他或許還愛着這片土地,于是比起瓦西裡,他的弱點更明顯,更好操控。”
通俗一些,弗拉基米爾太重感情了。他的反審訊成績從來都是不合格。
馬德拉盯着他透亮的綠眼睛:“那你呢?”他問:“你也同樣如此?”是可以随意替換的零件?
“我曾經也同樣如此。”琴酒斷言道,“隻是我在努力讓自己變得無人可替——當有一些任務隻有我能完成的時候,個人的價值才會被體現,這就是組織衡量的标準。”
那組織還挺沒眼光的。
馬德拉在腦子裡吐槽,嘴上卻将這個話題帶了過去:“hum……原來是這樣?如果是我,一定會在衆人裡第一個發現你。”
琴酒覺得他說的話很好笑,馬德拉偶爾會說些孩子氣的話,這讓他覺得對方像個剛踏入裡世界的小白。
于是他也笑了:“用你那離譜的直覺?”
“對。”
馬德拉被那雙綠眼睛投射出的視線晃了下神,下意識回答:“在我看來你就像一把超越了時代的武器。”
他将捏住琴酒大衣的一角,感受到一股鋒利而冷酷的影響順着手心傳遞過來。
琴酒置若罔聞地繼續朝前走,他忍了忍,最後還是沒有甩開馬德拉,而是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對方頭上。
“快走。”他恢複了以往的冷漠,側頭看了馬德拉一眼,“跟上他們。”
那雙綠眼睛真的很像寶石,馬德拉看的手癢癢。他壓低了帽沿應了一聲,小跑去追前面大部隊了。
就算組織認為琴酒是一把武器,馬德拉覺得,他們也得承認,他是最好看最厲害的那個。畢竟誰會在冷鐵上鑲嵌那麼漂亮的沙弗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