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子編到尾巴,馬德拉松開手,琴酒的每一根頭發就像是擁有屬于自己軌迹那樣快速散落歸位,直而順滑的落在他的肩頭,後背。
玩鬧結束,現在該上床睡覺了。
殺手把文件放到床頭,轉身壓住馬德拉作亂的手。
“是警告。”琴酒短促地笑了,隻是這笑聲很冷,“一群正義感在腦漿裡發酵的生物,嗅着味道刨開墳墓,把一些埋在土裡的陳年往事毫無顧慮的放到衆人眼前,可惜……”
殺手熄滅房間的燈。
“人們不在意真相。”他在黑暗中這樣說到。
馬德拉安靜地聽着,他看着琴酒在夜裡模糊的輪廓,用手背去碰殺手的臉頰。
琴酒聽到他好奇地問道:“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在看不清表情的視線裡,琴酒挑了挑眉,他伸手攬住馬德拉,确保對方是暖和的,低啞的嗓音帶着冷冷的金屬質感:“這是人類的經驗之談。”
從高處向下去看,人類與被圈養的羊群無異,它們隻需要按部就班的跟着前面的羊行動就可以了,思想,真相,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過于恐怖。
“哎……所以有意思的人才那麼少啊。”
如果人們都擁有想要知道真相的能力,那這個世界就不需要牧羊人了。
那會是個怎樣的世界呢,馬德拉迷迷糊糊地想。
更混亂還是更有趣?
他哼哼唧唧,“所以你果然還是不信。”
琴酒捏住他的後頸肉,默認了。
“唔。”馬德拉被他揉的快閉上眼睛,困意襲來,“那明天我們一起去看呗……剛好明天是情人節呢,有工藤的地方一定會出事……要不要打賭呀?”
琴酒閉着眼睛對馬德拉左撸右撸,像在撸小動物:“賭什麼。”
馬德拉半夢半醒,他聽到琴酒答應了,小聲笑起來,偏過頭,唇貼着殺手的耳廓,呼出的氣也是濕漉漉的,像小狗在舔耳朵:
“沒想好呢,我們賭答應對方一個要求好不好?”小狗嘀嘀咕咕,想來這個賭約也不夠正式,“……我可是有很多…想要你做的事情……”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琴酒笑了:“是麼。”
好巧,他也有很多事想要馬德拉去做。
馬德拉沒有回答,沉沉的呼吸聲在黑暗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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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好運明顯是偏向馬德拉這邊的。
“我得好好想想要你做什麼事情。”
馬德拉像一隻忽然得了好處的犬類,面上勉強維持着風度,尾巴已經誠實的搖了起來,“讓我好好想想……”他這麼說着,腿不由自主朝着工藤新一在的地方走過去。
直到馬德拉在工藤新一身邊站定,餐廳的人們這才發現他的存在。
二人的形象是很鮮明的,但馬德拉投入了秘氛,周圍人像是自動忽略似的将目光略過他們。除非主動介入,否則很難被注意到。
“hello啊新一,”馬德拉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然後側身把毛利蘭拉開一點避免女孩被旁邊的人擠到,“來和小蘭約會嗎?”
工藤新一原本還在認認真真查看現場,聽到馬德拉這句話腦袋噌的一下轉了過來,臉爆紅,他這副樣子連帶毛利蘭看的也不好意思起來。
馬德拉歪着頭,覺得倆小孩羞澀的模樣特别可愛,紅紅的像番茄。
“别害羞嘛,我又不會告密。”他善意地笑了兩聲,俯身和女孩視線持平,換了個話題,“出了什麼事?好大的騷亂啊。”
“………”
毛利蘭捂住嘴巴湊近馬德拉,小聲在他耳邊說:
“……有人被殺了。”
女孩看起來有點傷心,“我們吃飯的時候,旁邊餐桌的先生忽然倒在地上……雖然一開始他的朋友們說這是心源性猝死,但新一卻認為這是一場謀殺案件。”
馬德拉靜靜的聽着,他的視線随着毛利蘭一起看向少年筆挺的背影。
兩年時間,小孩居然可以從那麼小的一隻長成這樣啊。
馬德拉沒有懷疑,沒有否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既然新一這麼說,那他一定是有證據了對不對?”
毛利蘭睜大眼睛,和馬德拉一同笑起來。
“是的。”她松了口氣,在馬德拉鼓勵的目光下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死者有心髒方面的問題,所以一直攜帶着硝酸甘油藥片,新一剛才找到了掉在地上的藥,他說……”
“這根本不是藥。”
毛利蘭皺着眉頭,“是澱粉壓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