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第一天的形式進行着,隻不過這次江漾還醒着,直到天色逐漸暗下來,高二一班的學生才被放出來。
不止一班,其他班級也有同樣類似的情況,全部站在操場上,被警官一一盤問。
白野随意坐在階梯上,雙腿修長筆直,順毛的斜劉海遮擋住了他的部分眉眼,隻露出一半的凝視,平白給他添了幾分男高感。
看到他出來,他瞬間站了起來,揣兜朝他走了過來。
目光觸及,江漾剛準備說什麼,卻聽到他壓低聲音說,“等會兒跟我去個地方。”
“好,你那邊怎麼樣?”
江漾低着頭,注視着兩人不近不遠的距離。
白野:“還好,跟昨天一模一樣,我猜測,每天應該都有學生以不同的方式慘死,然後有人跳樓,我們現在,應該處于一種重複體驗這種恐懼的循環之中,除了玩家,所有的NPC都是重複的。”
破舊的學校中,一道急促的鈴聲打破了四周的吵鬧,短暫的寂靜之後,其他學生一哄而散,全部朝着食堂跑去。
周圍的人瞬間少了很多,是吃晚飯的鈴聲響了。
這個時候老師已經吃完了飯,食堂隻有學生在。
白野給江漾丢了個棒棒糖,長腿往前快步走着,“跟我來。”
拆開糖衣,江漾将它塞進嘴裡,打量了四周一番,這才将糖衣丢在垃圾桶裡,跟上了白野的腳步。
“去哪兒?”他問道。
白野嘴裡吃着糖,手指習慣性地握住塑料棒,深邃的黑眸在他身上停了半秒,又快速移開。
“還記得我們昨晚看到的屍體嗎?”
“記得。”
有一瞬間,江漾聽不到其他的聲音,耳邊隻剩下白野那輕飄飄甚至毛骨悚然的一句。
“上面有顔料。”
江漾恍然,看向了他們要去的地方,“美術老師?!”
白野:“聰明。”
美術室和教學樓并不在一起,它甚至有自己的獨棟,這個學校并不富裕,美術室與舞蹈室是在一起的,它們都在三樓,一樓是一食堂,二樓是體育館。
三樓分為兩邊,一邊美術室,一邊舞蹈室。
出了樓梯,陰沉沉的風四面八方吹了過來,天突然黑了下來,漆黑的前路像一隻張着大口的深淵巨獸,等着他們進去。
靠近樓梯的,是安安靜靜的舞蹈室,之前發生了那種事,老師學生更加無心前來訓練。走過冗長的走廊,過了舞蹈室,就是美術室。
和其他的氛圍不一樣,推開美術室的門,迎面而來的是各種奇怪的味道,鉛筆木質氣味較為明顯,更重的,是一股極大的腐朽黴塵味。
白布将所有的作品都蓋在下面,似是一切的秘密全部被隐藏。
江漾找到了燈的開關,卻被白野制止了,他拿出上次的手電筒遞給他,“别開燈,會引來其他人。”
他意有所指,接過了手電筒,關上了畫室的門,朝裡面走了過去。
電筒的光泛着黃,就着最近的白布掀開,灰塵幾乎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住部分,卻被下面的畫驚的瞪大了雙眸。
“白野……”他低聲喊了一句,招手讓他過來。
男人聞聲而來,電筒照亮了那副畫。
強光之下,暗處的陰霾無處遁形。
這是一副畫着昨晚高二一班的畫面,風扇上的六顆腦袋緩緩晃動,七具無頭屍體規規矩矩的坐在後排,而剩下的一顆腦袋,則放在了教室前門頂上,等待着進去的人。
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掐住,讓人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江漾咳嗽了好幾聲,才将自己的思緒拉回。
白野一言不發,走到了最近的那副畫面前掀開了白布。
是第一天發生的那件事。
後排一位女學生被割了頭,卻依舊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有調皮的學生跑過去推了一把她,頭瞬間掉落在他的懷裡,而畫上的内容,就是頭顱剛好掉落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神色都被畫了上去。
“這是我。”
江漾指着一個穿校服的人。